第九十六章 公与私,根本难不倒元辅先生!(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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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以张四维还朝之事为例,若不是小皇帝以貌寝为由不肯让张四维回来,张居正也只能看着张四维回朝,做《世宗实录》的副总裁,等到修成的那天入阁。

张四维入了阁,那张居正做事,还能对晋党穷追猛打?

这就是目前天下的基本格局,张居正划出了条线,君国一体,君父一体,皇帝威福之权不可触犯,日后奏对,不能越过这条线,越过之后,张居正就会闭嘴。

“公私之分,先生鞭辟入里,乃不器大才也。”朱翊钧认真想了想说道“朕刚才所言,和清流很像,不脚踏实地,高谈阔论,不基于事实说话了,谢先生教诲。”

“臣愧不敢当。”张居正赶忙回礼。

张居正想了想俯首说道“陛下,盐徒拒捕,海风覆舟,在往时诚为常事,然,今日清丈查侵占有不平之鸣也,恶人欺隐,自为私之心重,故与人谋害。要之主上睿明,揆度事理,衡鉴明允,其轻重予夺,必不有乖于情法之中。”

小皇帝知道张居正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意就是南衙诸官被泼脏水,有人在刻意污蔑罢了,张居正也是怕小皇帝对这一众大臣产生了猜忌之心,故此说明。

朱翊钧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容说道“那就继续讲筵吧。”

张先生无论是出于践履之实,还是出于天下秩序,还是出于自身儒教礼法的局限,仍然要坚定不移的高举拥护皇帝,尊主上威福之权,都是一种务实的态度。

帝制是天下弊病的原罪,同样也是眼下的最优解。

眼下大明的生产力,根本不足以推翻帝制建立一种全新的秩序,朱翊钧做不到,张居正也做不到。

既然无法建立新的秩序,那就拥戴旧的秩序,大步向前,由量变引发质变,持续不断的推动生产力的发展。

张居正今天给出了公的定义,朱翊钧也没有抡起大锤砸张居正的思想钢印,人都有不应期,让张先生缓两天,再接着砸就是了,眼下只是有了公私的定义,关于公私,道阻且长。

而此时的都察院衙门里,海瑞和葛守礼正在对天下言官的奏疏进行整理,部议之后,送入文渊阁。

海瑞和葛守礼很忙,海瑞主要负责部门的事儿,具体来说,就是鉴定一下热门的科道言官,是不是真的有骨鲠正气。

葛守礼主要负责弹劾奏疏,各地科道言官的奏疏,尤其是弹劾奏疏,他都要确定真伪,在廷议上表态。

“海总宪,我有些疑惑。”不懂就问葛守礼闲暇之时,看着一丝不苟的海瑞开口问道。

小皇帝是懂装不懂,葛守礼是不懂就问。

海瑞看着葛守礼,笑着说道“葛总宪有何疑问?知无不言。”

葛守礼颇为不解的说道“天下言官期盼海刚峰回朝,当那把锋利的剑,来斩掉老天爷都在示警的佞臣,但看海总宪回朝作为,似乎是在和元辅同流合污。”

海瑞想了想说道“能救大明的从来不是我,而是工于谋国,拙于谋身的元辅。”

“我只求大明能够一扫宿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罢了,我做不到,元辅能做到,我自然不会攻讦于他。”

“政治不讲德行,因为让大明再兴的路上,遇到的那些敌人,都是牛鬼蛇神,都是妖魔鬼怪,一身的正气,杀不了他们。”

“再说了,元辅手段如此了得,德行还浑然如玉,那他也坐不稳首辅的位置不是?”

“咱们要的是首辅,而不是清流领袖。”

清流救不了大明朝,彼时严嵩当国,海瑞也以为清流可以救得了大明,自从嘉靖四十一年,严嵩倒台以来,海瑞只看到了徐阶对严党的反复追杀,只看到了清流对严党的凶狠反扑,只看到了清流高举着清流的大旗,行那浊流之事。

徐阶走了,高拱来了,海瑞还以为自己能让徐阶还田,能查清楚南直隶十四府的侵占,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自己的被迫致仕。

再次起复的海瑞,对张居正的评断也是一变再变,一变再变。

“他收受贿赂。”葛守礼沉默了一下,说起了张居正收银子,张居正的银子主要收的是冰敬碳敬,集中在春秋两季。

海瑞看着葛守礼,越看葛守礼越是心虚,葛守礼的眼神越是躲闪。

海瑞笑了笑说道“葛总宪是想说自己的吧,或者说这朝中,张党、晋党、浙党的党魁都收贿赂,我为何充耳不闻,如同没看见一样,对他们进行弹劾?”

“贿政之弊易治,姑息之患难除,考成法破姑息之患,才能言贿政之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河。”

“羽毛多了也能沉没舟船,柿枣多了也能压断车轴,异口同声的讨伐甚至能融化金属,这便是积羽沉舟,群轻折轴,众口铄金。”

“唯有考成法奏效,根治了这姑息之弊,才能治理贿政,陛下尚且年幼,锐意进取,一切都还来得及。”

海瑞不急,尤其是每天看到皇帝和张居正讲筵的内容,海瑞就更不急了,还有什么比充斥着希望的活着,更加令人愉悦呢?

“葛总宪是否研读矛盾说?”海瑞问起了最近极为风靡的畅销书,矛盾说,这玩意儿乍一看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细细深究起来,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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