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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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希宁秉着求真的精神,还是先跟纳兰容若确认:“你生病了吗?”

纳兰容若与朋友多吃了几杯酒,春日早晚寒气重,不小心着了凉。他愣了片刻,说道:“只偶感风寒而已,现在已经无事。前两天怕将病气过给卢姑娘,便未能请卢姑娘赏花吃茶。幸好园子里的海棠花还未谢,行砚已经将帖子送去了姑娘府上,没曾想姑娘却到了大觉寺。”

原来纳兰府上的海棠花还没有凋谢,他还记得请她赏花吃茶之事,看来先前冤枉了他,以为他是坏人逗她玩呢。

由此,卢希宁又得出一个结论,万事不能靠自己去猜测,能问个清楚明白的时候,还是要问明白为好。

卢希宁道了声谢,“我看你脸色还不大好,比以前也瘦了。呐,婆婆丁送给你吃吧,听说婆婆丁吃了能治病。”

纳兰容若垂下头,盯着她递过来的婆婆丁,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握着碧绿的叶片,好似戴着绿玉般。

他一时有些恍惚,伸手接过来,行墨赶紧上前要去拿,他叮嘱道:“放好了。”

行墨愣了片刻,忙恭敬应是,主动上前接过了李氏与卢腾隆手上的篮子野菜。

两次接触之后,纳兰容若几乎已经能断定,卢希宁若不是傻,就是性情纯善。

纳兰容若朝卢希宁温和一笑,与卢腾隆李氏分别见礼,李氏已经尴尬得想钻进地下去,讪讪还了礼,说道:“纳兰公子不要见外,吃了一冬的萝卜酸菜,春天吃野菜正可口……”

李氏说不下去了,纳兰容若那是什么人,自然是七巧玲珑心,哪能看不出他们家的穷困潦倒。

纳兰容若笑容不变,温和地道:“我也觉着是,春天正好吃各种新鲜野菜,只是我不认识野菜,不然也会去采了。”

李氏越看纳兰容若越喜欢,他真是温润君子,几句话就化解了她的尴尬。

卢希宁从头到尾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个时代穷成这样,一个好好的姑娘,才卖五两银子,浪费任何的粮食都得遭天谴。

卢腾隆与卢希宁一样不在意,他们亲手采的野菜,与买来的当然不同。再说,值好几个大钱呢,白送给了纳兰容若吃,真是不划算。

纳兰容若微微欠身,邀请他们进去大殿,眼神在几人身上一转,干脆选了李氏说话:“夫人请,家母正好也在,先前刚做完道场,现去后面客舍歇着了。夫人先进去拜过菩萨,在庙里用一餐斋饭,下午再听定旺大师讲经,夫人觉着这样的安排可妥当?”

定旺大师是大觉寺的住持方丈,平时难得一见,能听到他讲经当然是求之不得。

李氏却顿时紧张起来,纳兰容若的母亲觉罗氏是英亲王阿济格的女儿,康熙的堂姑母,那可是顶顶尊贵的贵人。

李氏看向卢希宁兄妹,两人穿着的细布衣袍,都已经皱巴巴,上面还沾着草屑。

她忙朝卢腾隆使眼色,赶紧上前替卢希宁整理,急着小声道:“等一会见到夫人,你可别乱说话,得罪纳兰公子还好,得罪了婆婆……,哎哟,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了。”

卢希宁不理解李氏的紧张,纳兰容若母亲反正迟早得见,只要她不吃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进去大殿,卢希宁跟在李氏身后拜完三圣之后,纳兰容若领着他们去后殿客舍见觉罗氏。

到了门前,李氏忙着再次替卢希宁整理头发衣衫,走进屋子,她看到塌上坐着的美艳妇人,顿时微微张圆了嘴,楞在当场。

觉罗氏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五官生得明艳至极,因着前来拜佛,也没有戴什么首饰钗环。身上穿着天蓝锦缎常袍,雪白的龙华垂在胸前,衬着襟绊上东珠,雍容又华贵。

纳兰容若介绍了卢希宁兄嫂,觉罗氏只抬了抬眼皮嗯了声。

李氏见觉罗氏高高在上,知道她不待见他们,心里更加忐忑,悄悄扯了卢希宁一下,上前福身请安。

卢希宁回过神,跟着上前福了福身,脱口而出道:“夫人长得真好看啊。”

觉罗氏本来冷着脸没有说话,这时拿眼角瞥了瞥卢希宁,说道:“你也长得好看,过来坐吧。”

卢希宁道了声谢,走到觉罗氏身边坐下,见李氏还窘迫地站在远处,对她说道:“嫂嫂也来坐啊,夫人很好,人美心善得很。”

觉罗氏挑了挑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对纳兰容若摆了摆手,说道:“你领着亲家兄弟出去吃茶,我与卢姑娘一起用饭就行。”

纳兰容若呆住,自从赐婚的旨意下来之后,觉罗氏没少骂人。埋怨康熙给他赐了门破落户的亲事,是在埋汰纳兰府,根本就是还记恨英亲王阿济格,故意要给她没脸。

先前听行墨说卢希宁兄妹来到了大觉寺,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请他们进来,又想着反正迟早得见面,如果被旁人知晓,反倒会说他们府上托大,见到了亲家也不打招呼。

纳兰容若思前想后,还是跟觉罗氏打了声招呼,去请卢氏兄妹。只他万万没想到,觉罗氏好似对卢希宁很满意。

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与卢腾隆一起告辞离开。到了门外,他下意识回头看去,觉罗氏握着卢希宁的手,两人已笑着说起了话。

卢腾隆也跟着纳兰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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