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西法(1 / 2)
蝴蝶扇动翅膀。女子的睫毛颤了颤,似乎即将苏醒。
江蝉敏锐捕捉到这细微的动静,不动声色继续诱导:“以暴制暴从未被彻底摒弃。无论是道德层面的见义勇为,还是法律层面的正当防卫,本质上都是用暴力——武力制止暴行,换取和平和正义。它符合法律规范,是社会所普遍倡导的道德规范,它还拥有权威的维护正义的载体,国家暴力机关——监狱、国家安全机关、法庭等等。”
低醇的嗓音好似在朗诵诗歌,”何况很多事一旦被定义为‘家事’,那么对应的‘外人’就不那么好介入了。除了你自己,谁又会一直支持你呢?“
“程暖暖,拿起刀,捅进我的心脏,看看血是不是黑色的……你的怨恨,谢屠苏的冤屈,不可能通过懦弱的方式解决。拿起刀,程暖暖,你的行为是正当且合法的……想想你过去光明坦荡的日子,你甘心一辈子被我禁锢,做一只见不得光的宠物么……”
银色的刀锋稳稳割破黑蓝的西装,停在表皮下3毫米处。握着刀把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克制着没有再刺深。
“自律,自律……自律即自由【注】。”程暖暖快速而坚定地低声重复,努力克制身体里那股想把尖刀完全没入江蝉心脏的力量。
江蝉温暖而粗糙的手覆盖在程暖暖青色血管凸起的手背上,上半身前倾,想要让刀子更深。
程暖暖察觉江蝉的意图,果断拔/出刀子——江蝉同时用力,刀尖仍然挑破了薄薄的表皮,血珠瞬间染红衬衫,“镗朗朗”刀子掉落在地上。
江蝉有些遗憾地松开手,程暖暖的意识已经清醒了,没必要再花功夫蛊惑她。又一次摧毁程暖暖意志的计划失败了,也不能借此让她身败名裂,自己反倒挨了一刀,真是得不偿失。
差一点啊……就差一点……真是令人挫败。
“江蝉,你在我眼里就是一只癞皮狗偷了张破布装老虎,偏偏还没有自知之明,整日四处晃荡恶心人!谢屠苏有良知、有信仰、有底线,从不倚仗强大的力量欺凌弱者。他是死了,但他一生为国、为民,磊落无愧。”程暖暖眼里的火重新燃烧,虽然语无伦次,但铿锵有力,“你敢说你的一切不是通过下作手段得来的?我不会为一只脏狗沾污名声,甚至背上案底,让你在我的余生阴魂不散。我会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让你因你的暴行得到惩罚!”
“程暖暖,你又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不敢就是不敢,懦弱不可耻,你偏偏还要故作姿态。”江蝉语带挑衅,“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以你对‘以暴制暴’的解读为前提,以暴制暴也决不等于同态复仇,如果私力的报复能够完美解决问题,那么就不会有报复失衡导致的犯罪激增问题……”她像失控的列车,迅疾冲人群,一往无前,“这就是你和谢屠苏最大的区别,他的眼里有家、有国;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
“垃圾!”
程暖暖酣畅淋漓,做好江蝉打她的准备便不再动弹。出乎意料,江蝉没有生气,反而越笑越灿烂。
“我这个垃圾是你的老师,是你的丈夫,那你又是什么呢?”
“好啊,好啊,他谢屠苏高洁傲岸,光风霁月。希望你一直这么认为,那样……才有趣。”说完,江蝉便打开门,带着关林走了。
程暖暖听着踢踢跶跶的脚步声,长长呼出一口气,把被子拉高蒙住头,泪水无声无息。
谢屠苏,对不起,我差点就把自己毁了……还好,还好,我还活着,我不会屈服的,绝不会。
车内。
“回新月居。”
“是,先生。”江蝉气息暴虐,关林不敢多言。
江蝉点燃一支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手支在窗边,火星嘶嘶燃烧,衬得车内静默无声。
“那人怎么样了?”语气微妙。
“凌晨兄弟们在水云江边发现他时,就剩一口气。大约15分钟后搜寻队到达水云江边,我们的行动应当没有被发现。在秦特助吩咐的私人医生的特别照顾下,他在两日前已恢复基本的行动能力,但反应迟钝,思维混乱,记忆力衰退。”
“就是傻了啊……”
关林有心说什么,但怕惹来责罚,终是没有开口。
“让刘医生给他注射我八月份从M国X城购进的‘好东西’,注射最大剂量,别打死就行。“
“是。”关林多是帮江蝉处理明面上的事物,虽然对自家老板的背景有些猜测,但是骤然让他接触黑色产业,还涉及那个人,一时不免有些胆寒。
“别忘记把他的脸和身体改改刀,别让人认出来。唔……改丑点。”
“是,先生。不过,大手术他可能承受不住。”
“先改脸吧。”
城市夜晚灯火辉煌,晚风徐徐送来花坛郁金香的芬芳,角落里黑暗滋生。
N市第一人民医院。
初冬的晨光明亮温暖,柔柔地温暖历经寒露洗礼的花花草草,氤氲开浅淡的香气。程暖暖懒洋洋地窝在被褥里,伸出手一手一放抓暖光,睫毛浅灰的阴影映出温柔的弧度,浅浅的酒窝酿了满满的甜蜜。
江蝉悄悄拧开房门,注视着这一幕,推了推金丝镜架,冷冽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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