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二七 闻风而动(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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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战前,宋治一手挑起文武之争,借赵宁的手让刘氏、庞氏等世家或根基折损或元气大伤,彼时赵宁是借势而为,同时也是宋治手里的棋子。

而后宋治靠着历代先帝遗泽,将寒门势力发展壮大,用寒门与世家争斗来打压世家加强皇权,将徐明朗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让对方被卖了还给他数钱。

之后无论是建立推事院,还是发掘出赵玉洁,亦或以地主大户兼并土地,造成无数流民的现实成立防御使、团练使新军,彻底断绝将门根基,自己隐居幕后不担主要因果的举止,都称得上是天人手笔。

彼时的宋治,虽没有秦皇汉武的功绩,但也堪称雄才大略。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棋盘,所有人都是他的玩物。

那时候的赵宁跟对方没有可比性。

如果没有之前那场国战,宋治的所有谋划,都会有条不紊的实现,手握大势的他,没有任何世家、人物能够抗衡。

赵氏也得接受皇后被废、军权被夺的命运,渐渐沦为普通大族乃至消失于史书中,亦或是被冠以谋反的罪名,顷刻间举族覆灭。

正是因为有这场国战,有重生而来的巨大优势,赵宁才能扭亏为盈、转败为胜,让赵氏从绝境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如今手握河东军、称霸一方的诸侯。

他才能羽翼丰满,有一品楼、长河船行可用,事事都能料敌于先,立下大功建立无上威望,拥有非凡影响力,并成为在黑幕背后搅动风云的伟岸存在。

现如今,一切才会不同。

平心而论,赵宁不是什么才高八斗的人物,除了修行天赋高些,在谋略算计上估计还比不得魏无羡,他能布下眼前这样的局,靠得无非是三点。

其一,先知先觉,早做准备;其二,认清形势,因势利导,借力而为;其三,有黄远岱、周鞅这样的人全力辅佐。

靠着这些,国战时期有大齐对北胡的攻守易行,国战之后,亦有赵氏对帝室、赵宁对宋治的攻守变换!

现如今的宋治,自认为能够洞悉一切,但在赵宁看来,对方却是身在空中楼阁,自以为俯瞰八方无所不能,殊不知稍有不慎就会跌落虚空,性命堪虞。

此时此刻,赵宁一如既往的置身事外,古井无波的看宋治与高福瑞等人表演。

他知道,宋治跟高福瑞马上就要开始展现演技。

果不其然,宋治黯然神伤的坐回皇座后,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连叹气,不无委屈的看着群臣道:

“朕自即位以来,自问勤于政事,不曾有片刻懈怠,平日里厉行节俭,不曾有出格的奢华享受,多年过去,未曾兴建一宫一殿,就是不想耗费民力。

“可前有北胡南侵,家国蒙难,百姓受苦,后有魏氏割据造反,祸乱一方,扰乱社稷,今又有百姓杀官抢粮,占据县城不服教化,问题到底出在何处?

“朕当真是昏君不成?朕应该如何治国?

“朕是不是要下罪己诏?”

不同的君王性情、想法不同,言行也会有很多差别。

有的铁血刚硬,乾纲独断,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一言为天下法;有的仁厚宽恕,被大臣喷一脸唾沫不发怒,连普通艺伎宫人也会怜悯,凡事都有商有量。

宋治向来以宽厚示人,常常用自省自责的方式,来博取群臣的认可、赞赏与羞愧,让对方甘愿为之卖命。

毕竟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皇帝都神伤自责了,身为臣子要是还不知道效命自省,难道是要逼得皇帝抄你的家灭你的族,才肯幡然醒悟?

他这番话一出,满殿大臣连忙起身离座,惶恐的拜倒于殿中,大胜口呼陛下圣明仁德,天下有事都是他们这些臣子的过错,请陛下万勿妄自菲薄。

高福瑞泪流满面的悲泣道:“天下何人不知陛下英明仁慈?若非陛下雄才大略,何以能让大齐赢得国战?

“只是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万民中总有些德行不修、不忠不孝的,历朝历代都没少过暴民乱贼。臣等这就处理刁民作乱,事若不成,甘愿提头来见!”

众臣皆道:“若不能为君分忧,甘愿提头来见。”

宋治见群臣的态度符合预期,这便用一种强忍悲痛的神色道:

“各地乱民生事,十有八九都会开仓抢粮,可见他们必是饥肠辘辘,而朝廷发下的赈灾粮并无不足。由此观之,州县官吏多有贪墨粮食、损公肥私者!

“此等社稷蛀虫不除,大齐如何安存?”

高福瑞心里咯噔一声。

皇帝并非不知道各地乱象的底细!

他知道此事已经无法善了,遂把心一横,鼓起勇气以退为进:

“臣忝为参知政事,却不能办好赈灾的差事,不能监察天下官吏,实在是罪莫大焉,臣愿革职以谢天下!”

众臣皆表示愿意领受处罚。

在高福瑞看来,革职以谢天下,已经是最大的处罚。

毕竟对他这种皇朝大员来说,肯放弃奋斗了半生得来的高位权势,已是怎么都对得起州县饿死病死的成百上千百姓了。

——平民百姓不过是他放牧的羊而已,他们的性命,难道还比得上他的这个皇朝肱骨的官位?

本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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