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二二 拿起刀(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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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个官差,代表的是官府皇朝,为首的还是御气境修行者,在李大头这些底层平民眼中,他们就是权势与力量的象征。

而现在,对方顷刻间便尽数被久经压迫、怒火难平的三十几个汉子,在几个青衣刀客的带领下,给乱刀剁成了肉泥。

眼前的这一幕,让李大头仿佛瞬间回到了数月前,在大牢看见狱卒被左车儿砍得四分五裂的场景。

又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再度看到了松林镇城头悬挂的一排官吏、恶霸人头。

同样的震撼,同样的恐怖。

不同的是,今日的左车儿没有出手。

些许虾兵蟹将,他已是不必亲自出手。

李大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一时间心潮起伏五味杂陈,既觉得痛快解恨,又不能不遍体生寒。

官道上杀完人的民夫们,在怒火消散后,看着尸体凄惨的官差们,哈哈大笑者有之,茫然矗立者有之,转头呕吐者有之,惴惴不安者亦有之。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热血上头放手发泄的时候固然畅快,可事情做完了,手上沾了官吏的人命,成了不容于皇朝的罪犯,心情就不得不跌落谷底。

日后该怎么办?

李大头也不禁为这些人担心。

这时,他听到了左车儿淡漠的话语:

“前日我能救你,今日我能救你,却不可能一直救你。自助者天助之,你是想继续在狗官恶霸的压迫下苟延残喘,还是愿意为改变自己的命运奋起一搏?”

人生的巨大、艰难选择摆在面前,李大头张了张嘴,无法立即给出答案。

左车儿没有等待他回答的意思,话音方落便迈步而出,以李大头无法理解的方式,仅仅是三四步,就到了百丈之外的土包上。

李大头心中一动,猛地意识到左车儿刚刚这个问题,恐怕不只是问他个人,也是问那些曾经被左车儿帮助过,乃至是被所有青衣刀客帮助过的穷苦人。

果不其然,左车儿站到土包上后,问了官道上那些民夫同样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后,有刚刚参与砍杀官差的血性悍勇之辈,带头站了出来,举着手中带血的长刀,先是忿忿不平的爆了几句粗口,而后滚刀肉一般地大声道:

“狗日的官府,不给我们活路,不把我们当人看,堂堂的汉子七尺之躯,岂能日日被猪狗一样驱使打骂?

“青衣人除恶刀,某早就神往不已,是汉子就该这么痛快的活着!自今日起,某愿跟随左大侠左右,请左大侠带领我等,杀尽那些狗官恶霸!”

说罢,他持刀下拜。

他身后的杀官者群体中,有几人对视一眼,一起走了出来,同样是朝着土包上的左车儿下拜,其中竟然还有个粗通文墨的,大声道:

“此生愿为青衣人,此手愿持除恶刀!请左大侠收留!”

其余人等皆道:“请左大侠收留!”

这些人都是松林镇的百姓,知道左车儿的侠名义行,多半还认得他钦佩他,此时见左车儿是青衣刀客的头目,知道跟着他不会太吃亏,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手上沾了官吏的人命,想要回去过安生日子已经不可能。

之前参与追杀官吏的三十多名汉子中,有二十几人陆续站了出来,下拜之际七嘴八舌的表示愿意跟随左车儿,杀出一个堂皇大道来。

他们有的高举侠义大旗想为穷苦人出头,有的则是喊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有的还说早就想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是苦于无人带领。

除了这二十几个血性汉子,剩下的十来个人,之前是热血上头才追杀官吏,现在热血冷却只剩下满心惊惧,有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的还想着法不责众。

至于大部分没有参与追杀官吏的民夫,先前就在观望不敢出手,现在更是不会以身犯险去跟官府作对,官府的权威根植人心,不是谁都有勇气反抗的。

勇者只是少数。

就像国战期间,能够离开妻儿老小、生计差事,敢于投身军营赶赴沙场的,也是极少数——十个汉子中能有一个就算很不错。

毕竟眼下皇朝大军拢共就不到两百万,其中还有相当部分是战前的流民军队、各地驻军,哪怕加上战死的,对比整个大齐的男儿也是非常少。

左车儿对能收拢二十几个汉子很满意,这个占比不小了,眼下毕竟不是国战,而是让他们为自己而战,长刀向松林镇一指:

“回松林镇,杀官放粮,惩奸除恶,救济乡亲!”

二十几个汉子无不红着脸大吼:“杀官放粮,救济乡亲!”

至于这里的粮食,左车儿让那些不愿投靠他的民夫们就地分了,各回各家去。

李大头犹豫半响,跟上了左车儿等人。

......

松林镇城中衙门。

衙门主官,即松林镇蔷夫,正跟一位富商装扮的人在宴饮,在身边伺候的丫鬟都是豆蔻年华,纵然不都是少见的美人,也个个眉清目秀。

“这回朝廷紧急调运军粮,刚刚运到州城府库的赈济粮食,要收回四成周转,可是把我们忙得焦头烂额。”松林镇主官呵呵笑着。

他是个油光满面、身材臃肿的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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