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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改造过的砖瓦房，一半堆着杂物，一大半的位置放着张掉了漆的床。

虞鸢蹲在墙角刨蚂蚁洞，赵奶奶洗完手开始准备晚饭，身后“丁零当啷”的锅碗瓢盆声奏出一曲美妙的交响乐。

烧沸的热油泼进浸过凉水的扯面里，滋啦作响。沁人心脾的饭香钻进鼻腔，虞鸢吸吸鼻子，扒拉到桌子上。

照例是两碗面条，劲道的面条上面码着香喷喷的肉臊子，是虞鸢的。码着咸菜的那碗是赵奶奶的。

虞鸢不吭声，默默的拿起勺子，把碗里的肉酱挖了一大勺，放进赵奶奶的碗里。

她总是乐呵呵的摸摸虞鸢的头，利索的嗦完一整碗面条，晚上再点着油灯编竹筐子。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虞鸢过了好多年，赵奶奶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为虞鸢遮风挡雨。

虞鸢关上手机，赤着脚走下床，一步步的过去，俯身捡起了地上的玻璃瓶。

无色透明的液体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蓝色的幽幽冷光，虞鸢手上用力，慢慢收紧，死死的捏住了瓶子。

天亮了，云雾被初阳掀开，露出了淡淡的嫩黄，一切都是崭新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怀瑾还是不死心，邀请顾一再次谈判，顾一看在虞鸢的面子上，答应了。

虞鸢这次没有穿正装，换上了陆怀瑾准备的及膝连衣裙，经典黑白色，显得人弱不胜衣。

对着镜子，虞鸢散下头发，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容，眼线略微下挑，给尚未完全长开的脸上增添了一抹风情。

无辜又迷人，清纯又娇媚。

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即便扎手，也让人忍不住想去征服。

枯坐了大半天，等时间到了，虞鸢扯出一个笑脸，推开了陆怀瑾的房门。

陆怀瑾正在吃早点，很朴素的中式早餐，小笼包，酱菜，熬的糯糯的梗米粥，见虞鸢来了，陆怀瑾招招手，示意虞鸢过来一起吃。

虞鸢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口酱菜，端着咖啡慢慢喝。

“想好了吗？”陆怀瑾给人夹了一个包子。

虞鸢闭上眼睛，又极快的睁开，“一切都听陆少的。”

陆怀瑾得意一笑，“这才对吗，小虞鸢。”

虞鸢别过了头。

第三轮谈判开始，结果既在虞鸢预料之中，又在她预料之外。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顾一的性子她大概也算琢磨明白了，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极为偏执，软硬不吃。凡是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即使明知是错误的，也要一条胡同走到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顾一依然拒绝合作，这在虞鸢的预料之中，可是她没有想到顾一竟然拒绝的如此毫不留情，干脆利落。坐下来不到三分钟就要散会，半分面子都没留，陆怀瑾脸都气绿了。

谈判不欢而散，陆怀瑾气的夺门而出，虞鸢安静的收拾好桌上的残局，刚推开门，猝不及防间被拉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虞鸢吓了一大跳，红着脸把人推开。

“别闹，那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