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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瑾丢下手里的文件,盯着桌子上漆黑的咖啡,眉毛都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已经是虞鸢煮的第七杯咖啡了。
桌子上弥漫的焦苦之味,大老远都能闻出来。
陆怀瑾敲敲桌子,嫌弃之色溢于言表,“虞鸢,你也拿我寻开心呐?”
虞鸢魂不守舍的走过来,往日清脆的鞋跟踩地声,都变的拖沓起来,就像她此时此刻的状态,烦闷压抑。
“抱歉,陆总,我这就去煮一杯新的咖啡。”
此时的虞鸢宛若一个拧好发条,或是预先设置好运行程序的机器,只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运行都出了问题,机械呆板,动作呆滞。
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似的。
陆怀瑾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一堆“解体”后的块状物。
用力的摇摇头,陆怀瑾将他那奇奇怪怪的比喻和假设甩了出去。
“行了,行了,行了。”
“哎!”
陆怀瑾一叠声的制止住了已经晃悠到门口的虞鸢,“赶紧回来吧,可别出去给我丢人现眼了。”
虞鸢又艰难的晃了回来,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近距离一瞧,陆怀瑾被人的脸色吓了一大跳,立刻毫不留情的骂道,“你们个个都是我大爷,怎么,还不坐,等我请您呐?”
“哦。”
虞鸢呆滞的坐到沙发上,顺手拉过一个抱枕垫着下巴。
“怎么着,见了次顾一,三魂七魄都没了啊?”
陆怀瑾一脸的嘲讽,“看你那点儿出息。”
又来了,又来了。虞鸢见陆怀瑾松了松领口的扣子,又一幅干架的姿势般撸起了白衬衣的袖口。大有要激情开麦的样子,就估摸着陆怀瑾又要老生常谈,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
“师兄,我好难受。”
虞鸢半真半假,有气无力的说道。
陆怀瑾要骂人的话被活生生堵在嗓子眼里,满腹牢骚,看着虞鸢那副“大限将至”的模样,又发不出火来,只好郁闷非常的憋了回去。
“怎么着?哪里不舒服?”
虞鸢指指自己的头。
“头疼?”
虞鸢点点头又摇摇头,手指下滑,重新点了点自己的喉咙。
“嗓子也疼??”
还没下定论,虞鸢又把手指指向了心脏的位置。
“这里好难受。”
“这儿也难受。”
“还有这儿,疼。”
陆怀瑾眼睁睁的看着虞鸢把自己全身上下都通通指了一遍。
从开始的暴躁,久而久之,陆怀瑾已经能平静下来,还保持着理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能说出一句带着禅意的,貌似很有哲理的句子。
“你这是情伤啊,虞鸢。”
情伤吗?或许是吧。
虞鸢把头埋进了松软的天鹅绒靠枕里。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当真是个傻子。”
陆怀瑾高深莫测的叹口气,看虞鸢这副残废样子,都已经麻木了。远远没有巴黎时候的痛心疾首了。
“师兄,我好难受。”
“因为顾一吗?”
虞鸢可怜巴巴的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说你傻,还真是越来越傻了。这都能不知道?”
“我心里好乱。”
虞鸢已经失眠好久了,从与顾一重逢的那天开始,就每晚做噩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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