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东乡暴动功亏一篑 省城开庭…(2 / 3)
的人似乎都愿意藏到这种地方。后来事实证明,窖井的确不是藏身的好所在。大多的地窖都是一孔井眼,只要被敌人堵住,就无处可逃。鲁贞元也犯了这个错误。藏匿在窖井中的鲁贞元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不知道是何时辰。他想起了许多事情,想起了已经身故的妻子王小瑛,想起了待在益北特支支部的儿子鲁青州。儿子已经十二岁了,他也有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假如这次能逃过此劫,一定回去好好陪陪他。他又想起了他的挚交、益北段村的牛旭东,想起了东门里大街的小五子,这些都是他牵挂的人。既而,他的眼前浮现出一个驼背躬腰的身影,他想起了去年秋末时节在扈家官庄偶遇的那个驼背先生,嘴里默默念叨起了他吟诵的那首诗:益时解危巢,都忧我微小。新政须联众,动民匡天道。念叨了一遍又一遍……
一声轻快婉转的鸣叫声收回了他的回忆。他打开随身携带的木匣,从里面捧出了那只金丝雀,低低地嘟囔着,红儿啊!算起来,你跟了我也有十二年了,十二年啊!这是多么长的一段时光啊!等会儿我就把你给放了,我现在这种状况,怕是要连累你啊!燕雀又哀哀地啼啭了一声。
魏复民的家中,钟家信正率领着警备队的人到处搜查,他们几乎搜遍了所有的墙角旮旯,一无所获。钟家信领着警员刚要走出魏家院门,一个警员说了一句:“钟局长,地窖里有鸟叫声。”
鲁贞元暴露了。
鲁贞元被警备队的人从窖井里搜了出来,翌日一早他就和其余被捕的二十六个人,一起押上了一辆钢甲囚车,解往省城济南。囚车上,鲁贞元在犯人队伍中发现了郑云岫,这个临危受命的县委书记低着脑袋,面色沉重。鲁贞元趁军警不备,悄悄对身边的同志说,你们什么都不要怕,敌人抓不住我们什么把柄,只要大家统一口径,说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大家连连点头。鲁贞元又悄声说,倘若被他们识破,大家也不要怕……现在大家伙都相信,**利给他们派过来的不是一个有经验的军事领导,而是一个随机应变能力很强的坚定的战士。
很快,他们这些人被押上了省城的军事法庭,挨个过堂。鲁贞元戴着手铐脚链站到了被告席上,省长韩复榘亲自提审鲁贞元。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大角色,心里肯定藏着很多他想知道的事情。鲁贞元盯着主审官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人理着秃头,蓄着小八字胡,眯缝着一对小眼睛,一张嘴满口的关东话。韩复榘虽是河北人,从小就下了关东,所以关东口音很浓:你说你吧!老老实实算你的命得了,跟着他们凑什么热闹啊!现在好了,没本事了吧!说吧!你的同伙还有谁。
鲁贞元认识这个韩省长,他毫无惧色,镇定自如地回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韩复榘冷冷一笑,眯缝眼里透出两道寒光,你就别装了,早把你打听得靠靠的啦!你叫鲁之贱,还要鲁贞元,还叫什么鲁精一,周汉臣……你的名号可真多啊!我来说说你吧!你是益北的特派员,省委的联络员,还做过益北特支的支队长,这次行动的组织者……鲁贞元心想,看来自己是暴露了,再抗拒下去已经是毫无意义,他话锋一转说道,不错,我就是鲁贞元,益都县的县委书记,行动就是我组织的,与他们无关,你们抓来的人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就我一个人是。韩复榘说,你拿着我们当傻子耍,不说实话,我得给你点儿颜色瞧瞧。说完,躬腰从审判桌底下取出一个物件,放到了桌面上。鲁贞元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的那把卜卦算命用的木匣。
韩复榘不慌不忙地打开木匣门,从里面掏出一只鸟雀来。他将鸟雀攥在手中,吹着口哨逗引了几声,自顾对着鸟儿说话,这个可是好玩意儿啊!肯定比人要诚实。我都想好了,过些日子啊!让人带着它去趟益都县,把它一撒,再派人在后面跟着,说不定它能带着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到时候立个大功也说不定啊!哈哈哈!我得给它申请勋章啊!
鲁贞元听明白了韩复榘的意思,不由得心下一沉。最近这几年,这只鸟雀一直跟着鲁贞元待在益北根据地,而且这只鸟雀已经跟了他十二年了,很有灵性。鲁贞元经常训练它自己回家的本事,有时候外出执行任务,离着根据地还有四五里路的脚程,他就故意把它放飞,鸟雀自顾飞走了。等鲁贞元回到根据地时,它早就等在那儿。假如韩复榘真的这么做,说不定这只鸟雀会把敌人引到那儿去,而他们刚刚组建起来的益北根据地,还驻扎着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鲁贞元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他不敢往下想了。现在他这只捧在敌人手里的“红儿”,真成了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鸟雀的出现对鲁贞元的打击并不是致命的,接下来一个人的出现,才算是狠狠打了他一记闷棍。韩复榘朝着审判庭的门口喊了一声:“把他带过来。”他话音刚落,庭门口走出了一个人,身后跟着两个军警。这个人迈步向着审判桌走了过去。鲁贞元定睛一看,登时眉头紧锁,倒吸一口凉气,走过来的这个人竟然是——王天生。难道王天生叛变了?他简直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在什么样的状态下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关于这个问题,国民党军统做过专门的研究。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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