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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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安的事情暂时放在脑后, 江晚听说那边民风彪悍,说话非常直爽, 而且行事风格不拖泥带水,是一个典型的北境城市。

现在正是冬季,且安旧城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几十度, 甚至不太适宜人类生存, 几乎每天都有大雪压山。

听说他们还有训练孩子冬泳的习俗,盯着零下几十度冬泳, 江晚还挺想去看看的。

她上辈子一直生活在南方的城市里,气候湿润, 多雨多雾, 看见雪的日子格外少,对很少看见的东西自然抱着一份额外的喜欢和宽容。

所以就算在大雪的天气出门, 被雪粒噼里啪啦砸了满头满脸、寒风直往脚脖子里灌, 脸上被风割得一点知觉也没有,她作为一个典型的南方人,也依旧十分欣喜又二傻子地回来告诉薛师兄:“外面下雪啦!好大的雪啊!”

薛怀朔只觉得雪对于出行的阻碍很大, 并不能理解她这种欣喜和开心。但是他很聪明地不去评价江晚喜欢的一切东西。

这倒不是因为他情商忽然飚高, 懂得尊重他人感受、理解他人的爱好, 只是因为他每次都想:“作为一起被她喜欢的东西(人)”,还是不要嫌弃对方的好。

“除去各个傀儡术专精者的住址, 还有一个地方也订了红白橡木。”薛怀朔随手拿了枚棋子,挪到东南角:“东海龙宫,但是他们只订了一棵, 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

江晚把手指挪到东海龙宫上,停顿了一下,又挪到北面的那个小小的且安标识上:“顺便去问问吧,我们可以先去东海龙宫,再去且安。”

江晚说:“就打着拜访敖烈的旗号,问问他怎么回事。”还有看能不能顺便把薛师兄的身世给顺势说开了,这种事情悬在心头总归是个隐患。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把接下来的行程敲定,期间江晚想起那只被她匆匆托付给老板娘的小熊猫,于是在行程的前段又加了“去接小熊猫”。

“既然不是停下来休息,”江晚说:“我们还是把它送回云台山去吧,跟着我也怪危险的。”

彼时薛师兄正靠在回廊上看雪,回廊是开放式的,隐约能听见楼下大堂在咿咿呀呀地唱戏。

好像唱的是一折《梅怨寒》,说的是有个书生,进京赶考,没考上。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个大户人家招上门女婿,看热闹看着看着,不知怎地,就当了人家新郎官。要进洞房了,哇,新娘真好看。太漂亮了,又疑心不是真的,黄粱一梦而已。

妻贤子孝,生意做大了,就不再有科举的心思了。有天书生带着娇妻富贵返乡,行至中途,妻子忽然把儿子扔给他,说她原本是只虎妖,听说人界繁华、情爱蚀骨,才化作人形前来领略一二,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什么情情爱爱的更是一点也不好玩,现在她不想玩了,要回家了。

语罢,变成一只老虎扭头就回了山林。书生提心吊胆了好几年,这下终于应了,别的感觉没有,先缓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书生带着孩子要回去,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到家了,把孩子安顿下来。有人问他夫人呢?他愣了半晌,低声说她其实是天上的神仙,在人间受够了苦,就回去享福了。

江晚想这绝对是人间书生乱编的,虎妖和人类有生殖隔离,要么那孩子是捡来的,要么那孩子不是书生亲生的。

薛怀朔听着,漫不经心地说:“你就在这儿等我吧,我把它送回去……看它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头,修成人形估计还要个几百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小熊猫有什么评价,江晚觉得稀奇,问道:“那你怎么不帮帮它呀?它那么喜欢你。”

薛怀朔眼睛都不抬,他的声线又泛起最初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是它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它,我对它没有责任。”就是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走了两步,忽然又折返回来,叮嘱道:“不准喝酒。”

这四个字却颇带暖意。

江晚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才折返回来的,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笑了,答应道:“好,不喝酒。”

他点头又走出去几步,然后又回头,迟疑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想不想回去?

他虽然这么问了,但是满眼明明白白地写着“别答应要去”“不要去”。明显不想让她一起去,只是怕她心里不舒服才问了一句。

薛怀朔只是想着,要是她忽然觉得情爱不过如此,想回师门去了怎么办呢?她知道他不会杀了他的,她不听话他拿她没办法的。

这不过是他诸多无来由的担心之一,要是让江晚知道了,又要说他傻白甜。但是一生之中,令人如痴如醉的事情,本来就只那么寥寥几件,不在此便在彼,倒也没有什么好取笑的。

江晚摇摇头,见他果然如释重负,这才终于离开了,没有继续一步三回头。

怎么说呢……江晚现在还蛮害怕回去云台山,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和云台山的诸位沟通。她是穿越的,和混元内门没有半点感情,她的师弟师妹可不是,她的师父更不是。

她怎么和他们说:对不起,我从今以后就和那个灭了咱们混元内门的人是亲兄妹了,要是有机会,可能还能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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