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死她了,总算能稍稍歇一下了。
可惜这舒服的时间总是短暂的,绕城半圈,抵达宁王府大门,她吃苦受罪的时候要来了。
礼炮炸响,今日的宁王府五间金钉朱漆大门全部开启,大红地毯铺底,红绸彩带飞扬,观礼的宾客熙熙攘攘,还有奉皇帝旨意前来的御前大总管张太监。
“落轿!”
“盈门!”
“跨鞍!……”
整个大婚最高难度的地方到了,裴月明怀里抱着一个宝瓶,这个是万万不能摔了的,然后她还得继续双手举着那柄鸾凤绣金团扇半遮着脸,也不能移开了。
她还得扛着这一身几十斤重的大礼服和花钗头冠,长长的裙摆拖拽在后面,得四平八稳,每一步迈出都得不大不小,从落轿点到王府大门门槛,一共三十六步,一步不能多一步不能少。
这究竟谁想出来的?简直了!
裴月明很快手就开始酸了,但没办法,她只能咬牙苦忍,僵着身体机械性往前迈步,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要排演这么多次了,惯性,真完全靠惯性,这是多有先见之明啊!
萧迟一开始是幸灾乐祸的,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起,跪,叩,拜;再起再跪再叩再拜;又起又跪又叩又拜。
大冬天的,两个人一点都不冷,十几层衣服谁会冷呢,渐渐一身汗热出来了,从黄昏一直折腾到天色全黑,足足一个多时辰。
裴月明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全靠芳姑等人扶着机械性动作,她就记得明晃晃照亮整个银銮殿的烛光,亮得刺眼,一殿的宾客观礼喧声震天。
有很多目光悄悄打量她,她直接忽略完全顾不上了,两条胳膊在抖,真抖,这宝瓶和扇子她真快举不住了。
好在,却扇礼终于要来了。
离开银銮殿,将闹哄哄的宾客抛在身后,裴月明手里的宝瓶终于被接了,被引入一个小礼堂。
金红色的罗汉榻,萧迟坐一边,她坐一边,刚挨下来的时候,两人都听到对方吐一口气。
对视一眼,很心有戚戚然的眼神。
接着就是礼官和喜嬷嬷上场,又唱又念,乱七八糟地东西兜头撒过来,而后礼官高唱:“却扇!”
裴月明移开了遮脸的团扇。
萧迟喷笑。
本来正襟危坐的,瞥渐她那张脸一磕,当场“嗤”一声笑了出来。
“……”
裴月明这妆,不是她画的,也不是桃红芳姑等人画的。这妆容有讲究,每一笔怎么下都有规矩,十二监专门遣了喜嬷嬷过来画的。
厚厚扑了一层又一层的粉,白白的脸,两腮两圈晕红,搭配着细眉和描得格外红的唇。
效果吧,裴月明看过,一言难尽。
但也不用这样吧?
至于吗?
“很好笑吗?”
却扇完了,礼官和喜嬷嬷引着他们往内宅新房正院嘉禧堂而去,裴月明牙痒痒。
萧迟才不怕她,“怎么画成这样啊?”
他语气不可思议,说完还“嗤嗤嗤”笑了几声。
“……”
这个问题要问你祖宗知道吗?
裴月明憋气。
她闭嘴,和他废话什么呢?省点儿气暖暖肚子不香吗?
当然,萧迟的嘲笑也没能持续多久,
嘉禧堂到了。
这座位于王府中轴线的中心院落,规制和前面的嘉乐堂是一样的,披红带彩.金箔红屑遍地,红彤彤金灿灿的,灯火通明。
这是所有了礼规的最后一处了,然而却并不好过。
又是各种起伏叩拜,冗长并不亚于前面的银銮殿,而且更琐碎,裴月明像个木偶人似跟着礼官高唱动作,她两脚都开始打晃了。
萧迟都有些吃不住了,更何况是她。
熬到亥时,终于完了。
礼官和喜嬷嬷恭敬告退,人一走,裴月明直接往身后的大罗汉榻一瘫,不动了。
萧迟也是。
两人动作难得这么整齐划一。
王鉴和桃红芳姑等人赶紧上前,捏肩捶背脱鞋揉腿,又急急叫人端热茶上来。
一盏热茶下肚,裴月明肚子咕咕叫,天知道她从一早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啊!
刚才是饿过头,都感觉不到了,现在一醒过来感觉胃都要饿穿孔了。
“赶紧的,弄点东西吃吃。”她有气无力。
萧迟待遇比她好点,但也两顿没吃了,一连串折腾饿得前胸贴后背。
“还不快去!”
热气腾腾的席面很快鱼贯而上,得益皇子之尊,萧迟是不用饿着肚子去前头顶酒的。
二人迅速转移到外间,二话不说埋头狼吞虎咽。
一时只能见筷子和盘碗碰撞的轻微响声,吃了七八分饱,人总算活过来了。
裴月明其实还想吃点,但好在理智还在,饿久了可不能一口气吃太饱,不然胃受不了,只要依依不舍撂下筷子。
萧迟也够了,搁下茶盏,随意挥了挥手。
席面撤下,侍女们打开窗扇通风,散了饭菜味儿,而后关上,将香炉端至窗下,淡淡的百合香散开。
很快,很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整理停当,这批一色水红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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