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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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和外放中上品官员的姓名职位正是他要做的功课。

张太监也卡了壳,好一会,他终于想起来了,“啊”一声,脱口而出:“是五年前卒于任上的松江知府!”

他偷偷瞄萧迟,表情很惊愕和一言难尽:“当时,当时陛下说裴大人勤勉克俭,还给追赠了从三品的大中大夫,赐金厚葬。”

“……”

皇帝想起来了,他也顿住了,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蹙眉,这……这裴敬迁的遗女不是该扶灵返乡吗?怎么会在京城,又怎么……

“二年后她又母丧,亲族无靠,她赴京城投亲,现今身在陈国公府,是薛家的表姑娘。”

好吧,很言简意赅又足够清晰明了,但皇帝眉心皱得更紧了:“这裴氏女怎堪为皇子正妃?”

这裴敬迁的女儿区区一个孤女,也不知是怎么和他儿子认识的,他第一反应就是不喜。

“你若看着喜欢,抬进府就是了,正妃当择贤德之女。”

抬进府?

那就是妾。

萧迟眉心当即皱起,他直觉裴月明肯定厌恶,而他嘴里虽整天嫌弃她出身不好,却从没想过侮辱她。

所谓姬妾之流,实则就是个玩意儿,居高临下以轻蔑态度待之则可。

他从来没想过。

萧迟一听就不乐。

“我和她相识并没有父皇以为的不堪!”

萧迟顿了顿:“我在京郊遇险,幸得她冒险施与援手,一开始她并不知我是皇子!”

至于怎么一个意外法,不管皇帝怎么大惊追问他都闭嘴不肯详谈。

这说法吧,皇帝倒没怀疑,萧迟时常微服甩脱侍卫跑马他知道,最重要萧迟性烈骄傲,他是不会肯撒这类谎的。

“反正我也不想聘旁人!”

萧迟厌恶瞥一眼桌面榻上的横七竖八的仕女画,这样也好,把小丫头捞出来了,他也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萧迟也知道自己年龄到了不大婚肯定不行的,正好,他也松一口气。

但这事要成肯定难,偏见没了但裴月明家世还是硬伤。她父亲要是活着倒问题不大,可惜现在她父母双亡。好在裴敬迁临死前还追赠了个从三品,明面上也不是不能配的,他还有坚持的余地。

萧迟已做好心理准备一咬定了,预备要持久战。

但谁知,很出乎了他的预料,最后皇帝居然一次同意了。

“你是很心悦她吧?”

萧迟顿了顿,没吭声,落在皇帝眼中就默认了。

他轻轻一叹,果然,他这个儿子,若非上了心,岂会这般硬拗着要娶,还不肯委屈半点。

“她是怎么样的?”

萧迟稍顿,说:“她品行上佳,行事光风霁月,从不自怨自艾,平日甚爱读书,聪颖好学。”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为人温良恭顺,柔嘉慎淑。”

裴月明一点都不温良,恭顺更是没有影子的事,前儿才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可萧迟知此事不易,于是捡着皇帝先前每个介绍都有的词汇往她身上套。

他微抿唇角,下意识绷直腰背握起双拳,他准备好激烈反抗并坚持,一场拉锯战的帷幕即将拉开。

“好。”

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萧迟,皇帝微微沉吟一阵,竟直接说了个好字。

这是,允了?

萧迟一愕,蓦抬起头。

他对上皇帝一双温和的眸子。

皇帝微微抬头,似在回忆些什么,眉目间闪过隐约一丝类似伤痛的神色,须臾他低头,一双眼角纹路细细的眸子看着他,笑容温暖又和熙:“……父皇都知道,父皇希望你能幸福。”

他很认真地说,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因他这份郑重添上了一种说不出的重量。

皇帝抬手,落在萧迟的发顶,他慢慢摩挲着,厚厚笔茧的碰触到皮肤,有些疼,也有些痒。

心尖像被什么掐了一把,酸酸的,涩涩的,另一种不知名的滋味慢慢涌上心头。

“好好过,莫让父皇担心了,可晓得了?”

午后的御书房东次间,天光自大敞的槛窗投进来,中年男声温熙和缓,萧迟低头许久,“嗯”了一声

……

从御书房出来,立在紫宸殿高高的汉白玉台基上,天灰蒙蒙的,远远有风骤起,天边云层正急剧涌荡。

萧迟回到户部值房,坐了很久。

王鉴偷瞄了很多眼,主子从御书房出来后并未见露喜色,回来后又独坐不语这许久,他不禁有些担心:“殿下……殿下,可是事儿没成?”

萧迟回神:“嗯?没事,成了。”

他动了动回头,自己拉开抽屉取出一张便笺,写了两行短信,“行了,给她传信罢。”

王鉴忙应了,将那些许疑惑撇下,接了信匆匆出去。

……

紫宸宫,御书房。

东次间静悄悄的,皇帝坐在榻梢上盯着菱花窗上的某一点。

目送萧迟海蓝色的身影转出,他欣然又有些恍惚,儿子都这么大了,都要娶妻成家了。

仿佛,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他记忆里那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还非常非常清晰。

系着杏黄绦子的大红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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