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好了疮疤忘了疼(1 / 2)
不止是三仓,母亲的思想也是并没有因为老大的一番慷慨陈词,而发生太多改变。
道理谁都懂。
可是那么容易就成为一个吃国库粮的吗?
母亲忍不住问:“老大,就是再让三仓去上学,上到高中,万一到时候考不出个结果来呢?那不白白耽误五年?”
“是啊大哥,”三仓有了母亲撑腰,也嘟囔说,“有那五年,我能挣好多钱呢!”
母亲已经开始扳着手指头算账了:
“再有五年,三仓正好十八,该娶媳妇了。
要是干得好,五年的功夫,大瓦房也盖起来了,媳妇也娶上了。
可要是上学呢,有几个考上的啊,考不上回来了,什么都不是。
要房子没房子,要钱没钱,怎么娶媳妇啊?”
这话让奶奶深有同感:
“对啊,还是下来干活稳妥。
再说人人都想上大学,吃国库粮,谁来种地?
你看咱村那么多孩子,有几个考上大学的?”
爷爷沉默不语。
这婆媳娘俩三言两语把大孙子的那套狗屁理论给否了,好像否的也挺有道理。
可问题是,否了老大,就代表三仓不用去上学了,那英子岂不是还得继续上?
还是个学生呢,怎么圆房?
过上半年挺着大肚子去上初中?
老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犯愁过。
“仓啊,你看这可怎么办好?要不然三仓上学的事,再考虑考虑?”爷爷试探着问。
“好吧,再考虑考虑。”大孙子点点头。
爷爷奶奶和母亲那几代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还频遭战乱,贫苦的生活把她们早就驯服了。
在她们的观念当中,只要能活下去,把握住眼前的机会,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已经是幸福的人生了。
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梦到更高的生活。
可以说经过几代人的贫苦和战乱,已经把她们基因里面对生活的奢望给清除掉了。
虽然她们对生活的期待已经发自内心地放到最底了,但后世流行的那句话“期待放到最低,所遇皆是惊喜”,放在她们身上是不恰当的。
此时此刻奶奶和母亲的期待肯定在最低,可是,过几年呢?
过几年别人家都过好了,家家户户的经济都飞起来,生活水平跑步前进了,她们就很难再保持这种心态。
只不过到那时,发现自己的三儿子苦于文化太低,好多事受文化所限干不了,就悔之晚矣。
老大算是看明白了,三仓已经掉钱眼里了,而奶奶和母亲她们那深入骨髓的务实观念,也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虽然我现在不逼着三仓去上学,但是我要再重申一遍。”大哥说道:
“三仓觉得他能挣大钱,其实就是我欠人情的结果。
事实上,做生意不但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而是很难,很苦,风险还很大。
要是不信的话,就让他再试试吧。
不过我的平价白糖绝对不能给他用了。”
“大哥,为什么啊?”三仓当即就叫起来,“凭什么你能给外人用,却不让我用呢?咱们还是亲兄弟吗——”
话没说完,三仓就又伤心地哭起来。
大哥从来就是他心目中的偶像,是他的保护神,是比母亲和其他兄弟姐妹更亲的存在。
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绝情了呢?
他是真伤心了。
虽然梁进仓在上学这事上,下定决心不让步,甚至在言语上一星半点的让步都不想表现出来。
可是看到三弟的伤心,也不愿做得太过,以免给他造成永久的心理阴影。
耐下心来解释说:
“刚才我已经说过,很快天就热了,天热了糖葫芦会化,这个买卖就没法做了。
还有你们不知道的第二点。
我之所以现在能搞到这么多糖票,你们以为是因为我认识一个供销社的朋友吗?
当然,认识这个朋友很重要。
但是最重要的,是因为现在的白糖供应量大了,所以糖票就宽松了。
再过一段时间,工厂生产的白糖应有尽有,就会放开,不需要票了。”
“那太好了!”三仓又兴奋了,“那我就不用求你搞平价白糖了,我自己想买多少买多少!”
“对,到那时候你想买多少买多少,”大哥说道:
“可是供销社不是给你一个人开的,你能买,别人也能买。
到时候是个人就能蘸糖葫芦卖,你的糖葫芦还好卖吗?”
“我可以便宜一点卖,”三仓叫道,“别人卖五分,我卖四分。”
大哥冷哼一声:
“你卖四分,别人卖三分。
挣分钱不容易,咱们庄户人哪有来钱的路子?对于好多人来说,一支糖葫芦能挣五厘钱他们就干。”
“一支挣五厘?”三仓嘟囔,“那我可不干。”
“对啊,你不干,有干的。”大哥说道,“不卖糖葫芦,你还能干什么?”
三仓无法反驳,但还是嘟囔说:“反正我有的是办法。”
“既然你那么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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