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如坐针毡的宋老大(2 / 3)
如坐针毡。
为何?
自“九·一八”事变以后,北平各界爱国人士和青年学生,不断派代表去见张六子,要求他出兵抗日,收复东北失地,劝他不要做一个留下千古骂名的逃跑将军。
面对民众的谴责,张声泪俱下,诉说着自己的苦衷:“我是冤枉的,我们东北军自归南京政府领导后,军队的重大军事行动,包括作战训练等事宜,都要报请上面批准。在这件事上,我是听命中央的,我本人身不由己啊。如果中央批准我抵抗,我手中有步兵、空军、海军,实力比关东军强几倍,肯定不会让日本人占领沈阳、吉林、黑龙江的,更不会让日本人占领锦州,逼近山海关。请诸位谅解我的苦衷,我正在总结教训,给民众一个交待。”
为了给张六子一个下台阶的机会,代表们恳切地对他说:“张将军,既然你已知错,我们请你从现在起,拿出实际行动来改错,如果有明显的抗战行动,说明你有改错的决心,我们对你的诺言将拭目以待。”
老百姓要他给个交代,要他积极抗战,而南京方面确实另外一种态度,最高当局要张六子负责华北的防务,却又要他避免与日军冲突,以免扩大战事。
但是结果呢,热河一战,东北军一败涂地,日军仅仅只用了12天的时间就攻下了热河全境,占领了省会承德。
尽管承德那时不大,也不太繁华,虽说自从清代皇帝在这里建立了行宫避暑山庄以后,来往的官员逐渐多了起来,知名度也水涨船高,但是经济水平实际上也就那样。
但毕竟是一省之中心,竟然被日军兵不血刃的就拿下来了,这确实是够让人难堪的!
最重要的是,当时的热河归张六子管辖,出了这事儿,追究责任的时候他是首当其冲!
当时《中央日报》将省主席汤玉麟不战而逃的丑行在报上披露后,举国哗然,纷纷指责国民政府无能,谴责张六子和汤玉麟的逃跑行为。
甚至于,中国出席“国际联盟”会议的代表颜惠庆、顾维钧觉得无脸见人,愤而向南京政府递交了辞职报告。
上海、武汉、广州、南京的各阶层人士,集会向南京政府提出惩办张、汤的强烈要求。
立法院长孙科向报界发表谈话,表示说:“山海关、承德沦入敌手,张、汤是历史罪人,中华民族的罪人,政府应予严惩,不然民愤难平。张、汤二人应立即引咎辞职,以谢国人。”
在全国强大舆论的压力下,邵鸿基、高一涵等七人联名向监察院提出弹劾张六子和汤玉麟,一时间张六子陷入了全国人民口诛笔伐之中。
这个时候,原本南京城里的那位是可以拉张六子一把的,结果却没有想到那位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顺势给了张六子一脚,那叫一个惨啊!
日军占领承德当天,蒋委员长还在江西前线,他一门心思指挥部队与红军作战。他看到孙科的谈话内容,震惊不已。为了平息民怨,蒋考虑良久,决定将张六子作为替罪羊。
于是,他匆匆坐上了北上的火车。
得知蒋北上,张六子当即从北平来到保定,等候拜见蒋。
蒋的专列一到,东北军的仪仗队便吹起了接官号。张戎装立正,向蒋的包厢敬礼。
张六子以为,此次蒋兴师动众,匆匆北上,一定是要坐镇保定,指挥北方部队抗战。所以见到蒋,开口便说:“欢迎委员长驾临北上,亲自主持大计,看来北方的抗战有希望了。”
然而蒋却悠然地坐着,似乎并没有听到张的话,指指沙发说:“你坐下,我有紧急命令向你传达!”
“是!”
“现在山海关、热河被日军占领,全国舆论哗然,我与你再次成为众矢之的,遭到举国唾骂。你我同舟共济,现在这条船突然漏了,若不先下去一人,以息全国愤怒浪潮,这条船就会沉下去。你对此有何感想?”
张六子顿时明白了蒋匆匆来保定,不是为抗战而是为自己,蒋的来意是撤销自己的职务。于是,唯唯诺诺地说:“东北丢失,现在热河也丢了,事已至此,我很痛心,我身体也不太好,戒烟也没成功,精神萎靡,我早就有辞职的念头。既然委员长决心已定,我拥护你的决定,这样可以伸张纪律,振奋人心!”
其实,张学良说的全是违心的话,他有满肚子的委屈,他觉得蒋错怪了自己,全国民众更是不理解自己。
他是执行蒋的不抵抗命令丢掉了东北的,山海关沦陷后,张发现汤玉麟仍痴迷于酒色,曾向蒋报告过,建议撤销汤玉麟的职务,而蒋却迟迟不复电。
这些,蒋心里最清楚,现在他却是倒打一耙,这叫张心里无法平衡。
而这些事情都是宋哲元亲自经历的,他比谁都清楚张六子有多冤枉,而他现在同样坐到了当初张六子的位置上,局势同样凶险。
更重要的是,他的西北军眼下勉强只有七万余人,比起二十余万的东北军不但数量上差了三分之二,火力以及后勤补给方面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相反,眼下的日军却比当年强大太多了,人家不但在东北地区站稳了脚跟,而且还扩编了兵力,单单在东北的关东军就有十多万人,自己在人家面前恐怕连蚂蚁都算不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