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要想办法继续活下去。（1 / 2）

小锦愕然，额头冒出冷汗。

「把我的大氅拿来。」织雨声调一转，命令小锦。

「大氅？」小锦怔问。

「不，不取大氅，」她改变主意。「去寮里，拿一套小子的衣服进屋来！」

过去加诸在她身上的使命，一直都是沉重的压力，从前她为爹爹、为云落城民，从来不敢去想「放弃」二字，可一旦得知月行被父亲送到索罗，让她既震惊又心痛！

她是爹爹的女儿，而月行救了她的命，可爹爹却恩将仇报，将月行送往索罗，充任民夫！她不明白，爹爹怎么可以在要求她为城民付出的同时，自己却如此自私？

可也因为如此，她反而认清自己的心！

所谓任务、所谓使命，她都已经不再在乎，从知道月行可能身陷险境那刻起，就已坚定她离城寻找月行的决心！

「小姐，您想做什么？」小锦惊恐，害怕起来。

「去把我的大氅拿来。」织雨口气冷淡。

她已下定决心去找月行，她要见他，请求他的原谅。

小锦眼睛瞪大。

「把我要的东西拿来，还有，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得再告诉我爹爹或者禹叔，否则，我再也不要你的伺侍，你会从我眼前消失，不必再出现。」她冷静地、一字一句地，警告小锦。小锦脸色惨白。

「现在就去！记住我的话，不要再犯错。」织雨冷声对她说，她的眼，甚至不看小锦。

小锦惊惶地退下。

她知道，从此之后，她已失去小姐的信任。

夜深，大地冥暗。织雨穿着一身男仆装，长发束带，头上罩着麻帽，悄声来到马房。庆幸，绛儿仍然无恙地待在马房内，显然马房虽少了看马人，但牲畜们仍有人定期喂食。

「绛儿，是我。」她走近小牝马。

绛儿立即认出她，亲热地舔织雨柔腻的掌心，十分依恋。织雨绷紧的脸，稍微有了笑容。绛儿是牲畜，却单纯可爱，没有人心那般复杂。织雨将绛儿牵出马房外，打开栅栏，然后附在小牝马耳边，柔声说：「绛儿，今晚我想出城，你要帮我。」

绛儿低嘶了一声，似在做回应。

织雨摸了它一会儿，才走到绛儿身边。

勇气，让她顺利跨上马背。

「绛儿，走，带我出城。」她摸着绛儿，轻声对它说。

绛儿喷了口气，迈开步伐。

的的。

马蹄声，在夜里显得特别清脆。

大地一片黑，循着月行曾经带她出城的道路，织雨拉起麻帽遮住她的容颜，骑着绛儿一路西行，不再回头。

她与小牝马停在巨川之前。她必须趁夜出城。决心离开宫城之前，她将小锦绑在床上，以布巾堵住小锦的嘴。

平日，待之若亲人，主仆之间甚至以姐妹相称，尚不足以感化小锦，她知道，此时即使给予再严厉的警告，也不可能让一颗不忠的心，于危难中倾向自己。

在云落城，她已不再相信任何人。

天亮之前，小锦就会被人发现，一旦小锦被发现，爹爹必定下令立即搜城，她必须趁黑夜，进入索罗国界。

至少，她得在今夜跨过巨川，骑着绛儿进入铁围山。

爹爹必定不会料到，她会取道此径，进入索罗。

是的，走这条路，需要很大的勇气。

当时，是月行带着她走过的。

是月行给她勇气。

小牝马踯躅了片刻，蜇着巨川沿岸绕了两圈直喘气，似乎在害怕着。

织雨握着胸口的血玉，俯身对绛儿说：「绛儿，不要害怕，求你带我过河。」

她柔声请求绛儿。

她有勇气，但小牝马也得有勇气，他们才能跨得过这条巨川。

绛儿裹足不前，白天尚且不容易越过巨川，何况夜晚，黑暗的巨川，在银色月光下，像诡秘的潜流，既恐怖又阴森。

「绛儿，你曾经做过的，别怕。」织雨鼓励小牝马。绛儿嘶鸣了一声，终于抬起前蹄，试着跳上川中一颗平坦的圆石。

「对，就是这样，绛儿乖，再试试。」绛儿肯试，她心里有了希望。

小牝马试出胆量，开始放胆在水间的石块上轻纵跳跃，水流冲激时石上湿滑，有好几回小马差点摔进水内，所幸往往有惊无险，最后花费好长一段时间后，他们终于越过巨川。

「乖绛儿，你真棒，你好勇敢！」织雨怜惜地夸奖受惊的小牝马。

回首望那巨川，在黑暗的掩蔽下，像一条平坦的伏流，若非潺潺水声叮咚，没有人能知道，后面横亘着一条巨大宽广的河流。

越过巨川，前方还有高耸入云霄的铁围山。

「绛儿，来，我们上山去。」她轻扯马缰。

绛儿调个头，长嘶一声，驮着主人，终于抬起马蹄，开始爬上山径，预备往下更艰难的行程。

他是在三日前，夜半时分被叫醒的。当时，他刚睁眼，手铐与脚镣，就上了他的身。当夜他立即被带往东营，黑暗中，数百人蹲在飞沙扬砾的黄土广场上，踞守一夜，等待明晨被送往该去的地点。

他没有反抗，只是冷眼旁观这一切，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