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淫祀夜雨(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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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混乱起来,让他又是一阵晕眩,似乎是一场梦境,让两个人的记忆交织在了一起,但孰真孰假?

他努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脑海中的种种景象却挥之不去,真是一场梦境,为何却如此清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衫包袱。

长窄衫加横襕衫,内里交领汗衫,内穿罗裤,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的是自己好像这衣衫挺合身,气息也很亲近,陌生的是这衣衫是唐还是宋或者明时候的?这念头生得怪。

好像还真的是穿越而来了?

陈淮生脑海中越发清晰,点点滴滴如汩汩泉水从心底冒出。

两边的记忆终于分开来,互不交错,一个像是与生俱来,一个则是亲身经历,有点儿意思。

这人也叫陈淮生,自己这是魂穿还是夺舍?

似乎自己还是对这个身份认可更多一些,才会有这般想法吧,而不是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异常真实的梦。

稍稍一动,剧痛把陈淮生从遐想中拉回来。

全身伤得不轻,身体动弹不得,陈淮生就只能把心思却回到了昏迷前的那一幕上来了。

猛虎,应该不是人才对。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个欲待择人而噬的汉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但在昏迷前,他看到了虬髯男子竟然变成了一只斑斓猛虎,而且那毛发光焰夺目,惑人心神,给他印象极深。

是妖是人,他也无从判断。

自己震飞撞在这石墙上落下,现在虽然全身上下都疼痛无比,骨裂肢断,但对于身具道种的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只需要调息运行周天,就能恢复一些,养息一二十日下来就能恢复大半。

道种,陈淮生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嗯,自己有点儿与众不同,那就是自己身蕴道种,是景贞九年那一年里,蓼县固镇元宝寨一百二十多个出生孩童中唯一一个身蕴道种之人。

想到这里,那山径上隐约的马蹄声又传入耳中。

他来不及多想,几乎咬碎牙关,用还算能用上劲儿的左臂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到这个时候透过殿外一点星光,陈淮生终于能确定自己并未瞎,只是夜色深沉,自己面壁,又没有灯光,所以看不见而已。

略显沉浊的元气在气海中蠢蠢欲动。

闭目凝神,灵力缓缓自丹田里汇聚,陈淮生催动灵识带动经脉中的元气流转,一抹气机沿着经脉缓慢运行起来。

气机在体内连行三转,比预料的似乎还要快一些,这让他有些吃惊。

嗯,好像气海深处多了一些东西,但现在自己还无法内视观照,察看不出自己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陈淮生终于抢在了那一阵嘈杂的声音进入庙院之前,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了。

肋骨几乎都断了或者裂了,不过这无关紧要,养得好。

但现在要面临的才是危机。

深更半夜,夜临这等山坳小庙,只怕不是寻常人等。

自己这个状态很不安全,或者说很危险。

这个世道,好像很不太平,或者说危险四伏。

他不能把自己的虚弱暴露给外人,在不清楚来人是什么角色的情况下,自己的孱弱无力很难说会不会刺激到对方生出歹意。

陈淮生从不吝用恶意来揣测不了解的人。

呃,这好像不是现在这个陈淮生的性子。

马蹄声橐橐,渐渐近了。

杂乱的声音也在深夜里山坳间格外清晰。

“这里怎么会有庙宇?”

“什么狗屁庙宇,建在这等不敢见人之处,一看就知道是淫祀,……”

“淫祀也好,私庙也好,这里方圆二三十里都没有人烟,谁来祭拜?”

“祭拜谁?淮渎龙神?还是庚辰神?”

“怎么可能?龙神和庚辰祭奉之地怎么能如此破败?也不可能选到这等犄角旮旯里来,人气都没有,如何祭拜?”

“对,一看就知道是淫祀,也不知道是何物,官府也不管一管,……”

“这么偏僻,若非我们走错路,也走不到这里来,最近的县城都百里之外,哪里管得过来,……”

吵吵闹闹间,一行人走到院门前,四下张望打量,才发现这里边朽烂不堪。

当先一人忍不住皱眉:“怎么这般破烂,如何歇息?”

“行了,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那就干脆别出门了,找个地方避雨就可以了。”一个温婉沉静的声音一下子就压住了吵吵闹闹的一干人,“进去吧,小心些,或许还有人在此避雨,莫要惊扰他人。”

陈淮生扶着石墙,有些艰难地用内袖擦拭掉鼻腔外和嘴角的血迹,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心中也有些震骇。

自己竭力压抑着气息,但是很显然还是被人觉察了。

来人应该有五六人以上,而且单从他们下马的脚步声就能听得出来,都是道种资质,而且还有练气士。

在外游学求道七年,虽然道心未明,但是陈淮生也还是见识过不少。

自家身蕴道种,在乡间元宝寨里算是翘楚角色,放在固镇里也能道上字号,但放在县里就只能得一句“难得”的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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