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眼泪 ,梦中说梦,阳焰觅鱼(2 / 3)
梦里,他站在玉皇山的花海里。
太阳要将他晒化了。
蜜蜂在黄花上打转,漫山遍野的黄花。
阙千善站在那里,轻摇扇子,问他,为什么还不去见那个人?
他本能感到退缩。
不能去的,如果去了,我就要失去他了。
“可是,”那个人走到他面前,扇子锋利的边沿抵着他的喉结,薄唇古怪地怜悯地微弯,“你不是已经失去了吗?”
他知道自己在梦里。
他在梦里做了梦,以为,深信,如果梦里改变了结局,已经失去的,已经犯下的错误,可以得到纠正。
告诉他方法的人,鼓励地看着他:“去吧。”
他向着玉霄殿跑去,跑得那样快,生怕那个人不在。
时间比他跑得更快,又好像,时间在倒转。
天黑了。
他推开玉霄殿的门。
那个人坐在黑暗的座椅上,倦怠地,温柔地朝他伸出手,深碧的眼眸错觉深情。
他走到那个人面前,跪坐在他脚下,一瞬不瞬望着那张脸。
“我,我很想你。”他想说,但说不出来。
不可以说。
他是来纠正错误的,不是让错误更加。
但那只手抚着他的侧脸,垂眸温柔望着他,眼里淡淡的欢喜,比他更多。
“我也,很想你。”
他对他说:“我们和好好不好,少爷?”
犹豫,动摇。
他知道他在梦里,这是梦里的嬴祇,不是真正的嬴祇。
嬴祇:“我是真的。”
“可是,我是要醒来的,我只有一次机会,纠正我的错误。”
“什么错误?”
“不能被嬴祇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我、爱他。”
梦里的曳月告诉梦里的嬴祇。
梦中说梦,阳焰觅鱼。
醒来后,感到不甘,感到失望,感到后悔。
如果知道是梦,至少梦里,应该好好看看那个人,好好被爱的。
可他梦里,本就知道是梦了。
但那到底,算是一个好梦。
人做了好梦的时候,现实就会将人叫醒。
嬴祇召集弟子,玉皇山有大事宣布。
作为唯一亲传弟子,玉皇山首席大师兄的曳月,自然站在最前面。
那天天气不好,阴云晦暗。
就算曳月站在最前方,望着那个人的时候,却觉得遥远,远得看不清对方的脸,脸上的神情。
他仍旧穿着蓝色的长长的,华美昂贵的衣衫,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仍旧雍容尊贵,慵懒散漫,遥不可及。
戴着白玉扳指的手指轻轻撑着头,好看的脸上,仍旧和从前一样,带着清雅温和的浅笑,眼底又一点漫不经心的懒洋洋的。
那个叫曳月的人,从前以为嬴祇是个自恋的家伙,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两个人里,最自恋的那个,其实是曳月自己。
他居然会以为,居然那么多年都深信,那个人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才是这样的。
居然理所当然,那个人只对他,只在他面前才是这样的。
没有他,三个月,快一百天了。
他们从未相见。
但嬴祇还是嬴祇。
他是嬴祇月的月,但嬴祇不是他的嬴祇。
奇怪,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不是,从是曳月的那一天,就知道了。
为什么,好像现在才发现一样?
玉皇山掌门,召集弟子,宣布了一项重大的事情。
所有弟子都很高兴,都很兴奋,都很欢喜。
掌门说,玉皇山要招收内门弟子了。
还有,他要招收亲传弟子,一十个名额。
在曳月十三岁的时候,因为大比要凑十个外门弟子,而长眉紧促,心事重重,对他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要跟本门大师兄,宗门储尊商定的。”
因为,“若是少爷以为有了别的弟子,你便不是最重要的了,倘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生了气伤了心,那可怎么办?到时候我要哄好久的……”
这个人,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当众宣布要收一十个亲传弟子。
所有都知道了,他也知道了。
人群散去。
那个人问他:“你怎么想?”
曳月看着嬴祇,眼眸清锐如常,好像眼前这个人,他从未魂牵梦萦,日夜思念。
他们从未分隔一百多天。
他平静地说:“玉皇山有三十多个弟子,怎么才收一十个?”
嬴祇并未看他,这时候抬眉看他一眼,唇角上扬:“那便听你的,全都收下。一十个名额,放开给新来的选拔吧。”
他听到自己说:“好。我去宣布。”
他脚步如常,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你没有什么,对我说吗?”那个人叫住他,声音轻轻的,和从前一样,带着温柔的叹息。
他回头,望着嬴祇的眼眸,微微蹙眉:“还有什么事?”
好像,不耐。
他小时候,就总嫌嬴祇话多,总是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