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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舟。 而此时的顾知愚,已经失去了意识。 耳畔的海浪声不断,却很是平和。 双目微启,昏迷前最后的一幕在眼前重现:陆喻衿气喘吁吁的扶着自己的腰,不断的向停靠在岸边的蓬舟跑去,她将自己像麻袋一样甩到了甲板上,一面拼命拉着拴住船锚的绳索,一面推着船向海面疾驰... 玉手微挑竹帘,侧目望去,只见陆喻衿探头俯视着自己:“看来你醒了。” “我们在哪儿?” “除了在海面上,我无法回答你更多了。” 说罢,她让开了自己的身子,黎明将至下的无边海波映入了顾知愚的眼帘。 她手执船桨在甲板上轻轻点了三下:“毕竟,我可不会使这玩意儿。” 右手撑着身体缓缓坐起,顾知愚的脸色还很苍白,未有几分血色:“一面推船一面收锚,为甩掉他们的追赶节省了不少的时间,你还真是临危不乱呐。” “你这是在夸我吗?” 陆喻衿扭动了两下脖子,一脸疲态尽显:“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这般吃力的差事,算是把我攒了十八年的力气都用在这次了。” 低头望去,原本披在陆喻衿肩上的斗篷,眼下却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为何要帮我逃跑?” 他垂首低声问道:“若是照我说的去做,对你好处最大,毕竟你是这边的人。可你这样的举动,万一不能顺利逃脱,再想解释可就没人听了。” “你可别误会,我这么做并不单纯是为了救你。” 陆喻衿微微俯身,将手肘搭在了舱顶边沿:“你虽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身份,可想必我们这边知道的人应当寥寥无几吧?更何况这边能出吴辛这样的败类叛徒,难道就不会有第二个吗?” 听着陆喻衿这番推论,顾知愚淡淡笑问:“所以呢?” “这队巡哨兵来得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陆喻衿道:“我没有任何根据,也许他们是正常巡哨经过,但这其中至少有一人与吴辛为同党,见约定好的时间吴辛没有与他碰头,所以才借巡哨之际来这里勘探的可能不能排除。所以,你越是和西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对你而言就越危险。” 末了,她自然也没有忘了自己的存在:“当然,我也不例外。” “适应得倒是挺快。” 顾知愚缓缓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斗篷,起身探头走出了舱外,环顾四周后确定了蓬舟所处的位置:“昨夜多亏有夜色掩护,所以他们不敢轻易追上来,你的运气不错。” 说罢,他回身看向了陆喻衿:“如今我们正处两岸中央,改往西、还是东?” “为何要问我?” 嘴上回避装作听不懂,可陆喻衿内心却明白得很,坐在了甲板边上,将船桨横在了双腿之上。 “想必他们已经看到了你的脸,无论他们究竟和吴辛有无关系,你和我在一起并协助我逃跑的事已然无法遮掩。换言之,无论哪种结果,对你而言都十分不利,甚至是致命的。” 鞋底踩踏甲板的吱呀声,行至陆喻衿身后方止:“你做出助我逃跑的决定时,难道没有想到这样的结果吗?” 陆喻衿没有回答:“从我丢失那枚玉镯开始,不,是从我认识吴辛开始,或许这种注定要面临类似的选择了。” 一语未落,她便摇头一笑,自嘲道:“或许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就死在了吴辛的手上了。” “把船桨给我。” 侧目回望,只见顾知愚已然朝着自己伸来了右手。 她虽满眼诧异,双手紧紧抓着船桨:“我还没有决定好。” “至亲已去、亲友疏离、债主逼门,这些你一个人能够应付吗?即便是你决意撑下去,要么官府、要么钦察监的细作,他们也都不会放过你。” 顾知愚伸手指向了西陆方向:“你自己看,那边虽然是你的故乡,可对于如今的你而言,往那边还有活路可走吗?” 顺着顾知愚的手指方向望去,陆喻衿无可反驳,语调也显得更加灰心丧志:“那我能去哪儿呢?” “所以,我叫你把船桨给我。” 他的手又朝前伸了一些:“虽然我不希望看到,但对你来说眼下只有一条路,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 “和我一起,去帆公岛。” 口吻十分平淡,但从顾知愚的眼中,陆喻衿看得出他很认真,绝非信口说说而已。 然则陆喻衿却抬臂打掉了他的右手,一口回绝:“想想也知道,你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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