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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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依靠在床头。

等两人终于不再是一个仰脸一个垂首的姿态对视,才淡淡开口。“我是个最怕麻烦的人,顾承泰那样好,可他身边琐碎太多,我懒得料理。”

姜滢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对顾承泰动心过。

但此时提及,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淡淡遗憾感,细思一瞬,才觉大抵也是动过心思的。

也许是在灵州的海边,他应许要带她去玩冰犁是的笑容太过灿烂,明媚了她的心扉;

也许是狩猎时他猎兔子的玩法多变,叫她对未来的同游乐趣有了憧憬……总之不知是哪个瞬间,曾触动过她的心扉,让她动了心念。

那是种淡淡的,并不强烈的情感。

不曾有心悸的瞬间,更不曾有细碎的甜蜜,只是某个瞬间一转念的心动,觉得若没有旁的选择,那就是他了也未尝不可。

得之未必多欣喜,弃了也未必多伤怀。

不大的寝间再次只盈满清幽的晚风,和彼此轻浅的呼吸。

沈知许不知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只觉心尖袭来一种陌生的窒闷感,就像被人用手狠狠攥紧了心肺,一口气卡在喉间吐不出,酸胀难忍。

他紧盯姜滢,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良久才问:“所以……放弃我,就如放弃顾承泰一样简单?”

姜滢长睫一颤,张了张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沈知许一口浊息稍缓,垂眸自嘲轻笑,片刻后才捏着眉心喃喃低语:“我真是……一遇上你……”

——总是分寸全无。

姜滢没听清他在嘟哝什么,忍不住抬眼望过来,立起耳朵细听。

但这人却不说了,撂下手时又恢复了那惯常的淡雅模样,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恼了,也不说空话叫你消气,等云延思的亲事当真定了再谈!”

他一站起来,两人又是一个仰头一个垂眸。

姜滢心里憋着劲儿,可体力能不能撑着她站起来对峙不提,关键是听闻他来访时,只匆匆套了外裳,被子下还是只穿着寝衣。

感觉自己落了下风,这让她更加烦躁,索性扭头不理他了。

伤是因他的缘由才受的,这可比顾承泰宠着几个小侍女要严重!毕竟可没哪个小侍女敢对她挥鞭子!两下一比较,难道不是他招惹的麻烦都更大些,情节更恶劣吗?

放弃他还有什么问题?!

这么一想,姜滢又暗恼自己刚才一慌神失了机会,没当即放出狠话。

想了想,还是梗着脖子瞪他,添上两句。

“没什么可谈的了!我明儿就回西京,明年来不来也不一定,若是如此往后咱们也没什么机会想见,今日权当告个别了。”

“你的表妹们多得是,哪个定亲了哪个成亲了的,倒也不必费心来知会我,本就不亲不疏的,备礼重了显得突兀而且我又很亏,不备礼物又显得小气!横竖我也不关心这些,倒不如落个清静……”

沈知许淡淡勾唇,掌心按着床畔倏然倾身,停到两人脸颊间能塞下五六本话本厚度的距离。

姜滢惊悸噤声,呆呆地看着他。

“好好吃饭,乖乖喝药!”那双幽邃的眸此时溢着细碎烛光,映满暖意。

姜滢从未听他这样轻柔地说过话,呆滞之色更甚,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放大的俊颜,和开合的唇瓣。

“等你生辰的时候,我亲自给你送贺礼去!横竖咱们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划分不到不亲不疏的范畴里,备多重的礼都不嫌突兀。是不是?”

上扬的尾音越发轻,自然就有点哄逗意味。

姜滢头点到一半才倏然回神,仓皇摇头。

“嘶——”

沈知许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玩笑意味尽收,抬手在她脸颊裹着的棉布外轻触了下,在姜滢反应过来躲闪前,就已经抽手。

“你恼我是对的!”沈知许站直身子,几乎与床差不多高矮。

恰逢一阵风顺着轩窗吹进来,满室烛光摇曳,他的神情也明明灭灭瞧不真切。

姜滢只听他轻声说:“外祖母与我有抚育之恩,云家对我又恩深情重,对云延思……安排她嫁人算是仅能做的惩戒了!其他的……我亦不敢轻言许诺。”

沈知许身侧的手握紧,心头忽觉一片茫然。

既定的路线发生偏离,就要重新规划。在寻到新路前,他不敢承诺半句——甚至连一句“喜欢”,都不敢宣之于口。

姜滢似懂非懂,盈润的美眸静静看着他,等待他未完的话。

沈知许却无心多言,转身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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