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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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来只换来父兄惨死,家破人亡。

姜滢缓缓阖眸,眼角清泪滑过的同时,上下牙齿死死咬住舌头。

曾经骄纵高傲的将军府嫡女,在喧闹的东都街头、在脏污的囚车里,以这样狼狈污糟的样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啊——”马车里,睡得脸颊绯红的姑娘尖叫着坐起。

歪坐一旁打盹儿的赵妈妈被吓醒,赶忙翻身爬起来跪在塌边,焦急地问:“姑娘又做噩梦了?别怕,别怕!奴婢守着你呢!”

姜滢周身都被冷汗浸湿,心里也泛着寒意,在灼热的夏日里只觉周身寒如冰窟。

良久,她才颤着声问:“还有多久能到?”

“方管家说,申时前后咱们就能到顾家了,您能赶着和大公子一起用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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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以西二十里之遥,有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邸,门外匾额上书着龙飞凤舞的二字:顾府。

顾家是传承百年的诗书大家,出过无数状元 、榜眼、探花,在各地为官的后辈无可计数,是景朝文人最为推崇的世家。

早前大宅附近只有些零散房屋,居住的大多都是顾家旁支、或是家奴房舍,后来随着先帝继位,曾为帝师的顾老太爷恩封太师,各地学子纷纷赶赴宁州只求一字半句的指点,若有幸能入顾家族学更是光宗耀祖。

随着入学的学子越来越多,族学扩成了书院,宁州府沾光占了个好名头,命名:宁州书院。

随着书院日益壮大,周边相应的产业也随之兴起,客栈、酒肆、商铺、民宅日渐增多。远远望去规模庞大富庶繁华,后自成一县,先帝赐名:文曲县。

宁州书院出了名的礼贤下士,凡是登门求学的学子,历来只考学问不看出身,家境贫寒的更是分文不取。

顾家老太师年纪大了,早已不在书院教书,只每月去上几回点拨几句。他一生只得两子,都是誉满天下的才子,长子顾启丰在东都翰林院任职,二子顾启随任宁州书院院长。

原本的族学变成了州学,但家中子女们还是要读书的,尤其是姑娘们,不好抛头露面和大批学子凑在一处读书。顾太师就在府里另辟出一处二进的院子,用来给嫡支一脉子女们读书。

偌大的学堂四面轩窗大开,清凉的风穿堂而过,驱散不少夏末热浪。

结束了一天的课业,姑娘们都早早走了,嫡长孙顾承司也被老太师拎去书房吃小灶。余下的少年们却是不急,等待仆从收拾东西的时间里随意闲聊。

“淮哥,沈表哥,后日休沐我和二哥约了禹城太守的儿子去赛马,你们来吗?”

说话的是顾家长房嫡次子顾承泰,在家中公子里行三,他口中的二哥是顾家二房长子顾承励。

中秋节是顶重要的团圆节日,无论书院还是家学都会休沐五日,好方便临近城县的学子们回家,此时正是赛马、捕猎的好时候,爱玩的公子们可不会错过。

姜淮断然拒绝,“不了!早先接了信,滢儿这两日就要到了,我多陪陪她。”

他今年才十二岁,身姿却英挺纤长,模样也没有半分稚气,狭长的凤眼、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唇无一不透着些淡薄冷厉。

不过因此时放松的状态,以及提起妹妹时带笑的眉眼,看起来眉目显得温和不少。

姜淮收好东西出门,顾承泰便去磨沈知许。

“沈表哥,你来不?你不来我玩起来都无趣!”

沈知许自凝思里回神,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怕输?”

顾承泰尴尬挠头,顾承励过来帮腔:“我们顾家不兴武,就我和三弟喜欢还都是半吊子。自然是不及你们云家子弟和淮哥的!”

沈知许见随从已收好书箱,就起身往外走,顾承泰犹自不死心地跟着。“沈表哥,你真的不再……”

——考虑一下?

话没说完,就被惊天动地的哭喊声惊回去了。

祥和的暮光里,一个身穿浅绯色裙子的小姑娘跪在院中,死死抱着姜淮的腿,仰脸朝天哭得跟死了哥哥一样凄惨。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眼奋勇夺出,滑过雪白的鹅蛋脸,穿过左颊隐现的小酒窝,顺着下颌消失在衣领边缘,看得顾承泰瞠目结舌。

——她是怎么做到有这么多眼泪的?这得喝多少水才能补回来啊!

伴随着这肆虐眼泪的,是凄惨嘹亮、惊起飞鸟无数的哭声。

“哥哥!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顾承泰看了眼左侧的沈知许,见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后,略觉无味地撇撇嘴,又转头去看右侧的顾承励。

看到自家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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