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北斗 八(2 / 3)
> 关谷冬紧步靠过去,呵斥住孟湘湘,“穆王曾经在朝中本就颇有威望,圣上登基前,他游历四方杳无音信,在这中途圣上登基,那些追随过穆王的朝中众臣难免心存不满。他曾主张过营造火器,如今虽身死,追随者却从未止息,难免以世子为旗,结为党羽。想要化解这些人,惟有这个方法。忠义与否真的重要吗,世家大族想要绵延下去,都得看圣上的脸色。” 关谷冬并不理会孟湘湘已经吓到惨白的脸,继续说:“你与世子的婚事是早在几年前就定下的。若不是这纸婚书让圣上看到你身上的价值,你早就被赐白绫三尺,死在朱雀大街上了。” 三年前孟湘湘为爱国学生言声,圣上并未多做追究,孟湘湘自己也一直想不通,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她。 而往后种种,看似巧合,实则真的才是安排好的。花朝节夜里在一念亭与世子偶遇,多次与世子来往,同世子去顾盼山庄同游……全是设计好的。 孟湘湘含泪冷笑,“原来如此,这样圣上还能假仁假义地以仁德宽厚之命为我与世子赐婚,成全一番‘美事’,背后却要侯府瓦解他的势力。当真是狠毒。” “孟湘湘!” 关谷冬心惊,几步冲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子,她整个身体也就像个破布娃娃,任人乱摇晃。 “你再胡言,整个侯府都要为你陪葬。” 孟湘湘凄然道:“我说错了吗,用我的婚事,转移世子的势力,让世子变成被我捆绑的傀儡。原来这些人一片赤忱,都是这么用的,原来我就是拖累他的绊脚石!” 可怜郑子潇等□□拳报国心,都覆灭在政治周旋里。 想到这里,孟湘湘又觉得可笑,泪水滴落到关谷冬的手背上。 关谷冬松开她,“湘湘,你是疯了吗,一会笑一会哭的。你跑到火场去,你命都不想要了吗?” 关谷冬虽苛待她,倒是一直怕她死的,如今看她疯癫,声音也跟着柔下来,分外担忧地抓着她的胳膊。 关谷冬尽量好声好气道:“湘湘,女子就是这样,嫁谁总归是嫁,能为家族添了荣光才是要紧。你嫁与世子,虽他年幼,不太体面,他背后的势力能救侯府。” 关谷冬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又整理她的衣裙道:“你别怕,虽然你腿上被烫伤,我为你找了药,嗓子大夫说过几日养养也能好。明日世子来奉旨提亲,定下婚期,你能风风光光嫁出去。你是‘延北的女儿’,你要庇护侯府,庇护延北,不是吗?” 孟湘湘已然听不进她那些絮叨的道理,只是无声笑着,嘴角却控制不住往下撇。 关谷冬几欲崩溃,“你到底在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 孟湘湘一把推开她,自己身形也不稳,扶着妆台厉声吼道:“我笑我自己蠢,我以为能逃掉,到最后什么都逃不掉!” “若是圣上继续疑心延北,‘容延令’后,整个延北都逃不掉。你忍心看忠烈门第落没,延北再也不是延北吗?你只要成婚,圣上……圣上不会亏待我们家。” “那郑子潇呢,还有那些随他勤王的将士呢?” “你管他们作甚?” 孟湘湘双手捂住脸,蜷缩起身体,哀声哭道:“我管他,因为我爱他。我心甘情愿被火烫,我心甘情愿被你道德绑架,我就是喜欢他,就是爱他。你不知道他经历那些不好,他心还是干净澄澈的,你不知道他文才武功样样都好,他本可以成为真的国士无双……我什么都不求,我求你们所有人好好的,行吗?” 夫人颤声道:“你……一个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求你,明日提亲,别让我去,我求求你,让我躲在这吧。” 孟湘湘缩着身子下凳,伏在夫人身前,身躯好像一碰即碎。 终于夫人松了口,许她不出面。 临走时候,夫人留下句,“不管你对那郑子潇是什么情谊,你的夫君始终都是周光霖,你改变不了的。” 夫人离去时,带起一股萧索的风。 孟湘湘便躺在床上,盯着床帐上挂的合欢铃,从溶溶月光看到晨曦微耀。风吹过的时候,合欢铃会响动,她响起郑子潇和自己亲吻的时候,也曾不小心撞到过合欢铃。 阿沉捧水要给她擦脸时候,看她神情恍惚,小心试探道:“小姐,您这样阿沉真的怕的要死。” “阿沉,到底什么是真的?” “奴婢没懂您的意思。” 孟湘湘翻过身,背对阿沉,“我发现一切都是装的,怡王那风流是装的,圣上仁义也是装的,夫人愚钝妇人的模样是装的,而我……我甚至是促成这一切的推手。周光霖倘若身处绝境,我就是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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