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四(2 / 3)
这是国政,我不得妄议。” 许是她说得太疏离,郑子潇愣了愣。 郑子潇说:“和谈必将事关延西,这也与侯府日后境况息息相关。学府之中不乏心怀报国之志的学生,倘若和谈结果有损长陵尊严,你想那些学生会如何?” 自古学生总是比掌权者更懂惜国,掌权者锦衣玉食,而学生却是实实在在活在民间,一边体味圣贤书中道理,一边看民生疾苦。孟氏兴学是好事,可若是因延洲兴学激起爱国学生抗议,三年前断头台上的七十余个头颅便是例子。 郑子潇是在隐晦提点她。 孟湘湘咬唇,“多谢郑校尉,我会转告小侯爷的。” 郑子潇却道:“你什么时候回延北?” “郑校尉逾越了。” 郑子潇蹙眉,随之又挂上和煦的笑,“是我失礼。” 孟湘湘手上速度极快,将狐形玉佩挂好,整体又理一番,准备收手离去。这时候两个人挨得近,她能感受到郑子潇身上的温热,古怪的是以往的雪松香气再也没有,他身上世家公子的风流气息已经被沙场风刀霜刃全然磨砺干净。 如今的郑子潇,整个人像是把温柔刀,对自己的每一分温情都割在心上。而孟湘湘自己身上是世家小姐特有的香粉气,一进营帐便将这四方的小帐子填满。 她只是低着头做自己手上的事,神情带着若有若无的忧愁,郑子潇想说些什么,到最后才觉出难言。 他不想和孟湘湘保持沉默,即便自己不爱讲话,也要说些什么把这空荡荡的三年填补起来。 心里方找好话题,郑子潇酝酿了下准备开口,帐幕又被拉开。 姚仇吆喝着掀开帘子,“你怎么上个药这么费劲……啊,我……我先出去。” “不用。” 孟湘湘利索地收回手,对郑子潇行了个标准的礼,“湘湘找姚军有要事相商,就不陪校尉大人了,湘湘先行告退。” 她转头给姚仇使了个眼色,姚仇不明所以,还是跟她出了帐子。 想起方才帐内的情形,姚仇心里觉得古怪,拉孟湘湘到偏僻的角落,问她,“你们俩吵架了?怎么刚见面就吵?” “没有的事,我与校尉大人叙旧。” 姚仇看她行为举止严谨规矩,这才想起她被困侯府扛起一大家子的三年,也能理解她现在的惶恐。 他叹口气,转话题道:“你找我什么事?” 孟湘湘说:“我有一个熟识的朋友,想入王军,今年十八,虽顽皮些,但是个有血性的好男儿。大帅能不能通融下子?” 姚仇道:“可以是可以,只是眼下和谈境况,估计要谈成,往后没仗打他也愿意来?战场可不是逞威风的地方。” “这事就要看他了,我也只是递个话,若是大帅答应,我明儿让他来营地报到。” “行,要他来吧。” 孟湘湘也没其他事,行个礼要离去,刚迈开两步,姚仇又喊住她。 孟湘湘回过头,看姚仇身形高大,一身银甲。 他对孟湘湘道:“孟湘湘,开心点,笑比较适合你。” 孟湘湘想回他个笑,奈何心里阵阵发苦,怎么也笑不出来。 回去后,她脑子里一直在思索郑子潇提点她的话。 延成侯府在庆和二年穆王私造火器一事后,倍受圣上提防,连盯三年这才勉强松懈,万不能在这个当口又回到风口浪尖处去。 她想了一个通宵,心里越发不安,干脆第二日去书院提点那些夫子,让学生不要冲动行事。报国要行之有方,不能白白死于帝王权术。 因那次流寇作祟,书院也受损,孟湘湘出入期间顺便帮忙打点,梳理账目流水。连忙几日,她总能在镇上看到郑子潇的身影。 时而是他在整队列阵,时而是与各方将领议事;时而他一身甲胄,颇有少年意气,时而他又是青衣孤影,茕茕孑立。 偶打照面,孟湘湘规矩行礼,他也不会有逾矩之行,几次下来二人倒真的像是点头之交,外人看不出一丁点旧情。 这样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但孟湘湘心里总会有怅然若失之感。 和谈最后一日,孟氏姐弟乘马车归延北。 天大寒,身上的大氅都有些发冰。 孟渝仍在低头看手里的书卷,因行车摇晃,他看得也眼花,“长姐,有学生在城中聚集闹事,似乎是因为和谈结果。” 孟湘湘正在盯着车窗外风景愣神,这才收回心思,“和谈有风声传出来了?” 孟渝简明道:“是,要割延西,往后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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