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重山 三（2 / 3）

在孟渝身后暗中打量怡王，看他妖精似的做派，越看越不顺眼。

客套完，哑女对怡王打手势，怡王便对孟渝笑道：“本王先去关隘处慰问将士，就不陪小侯爷了。”

孟渝躬身送行，怡王却没挪动脚步。

他与孟渝讲话时一直没正眼瞧孟湘湘，现在却仔细盯着孟湘湘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孟湘湘稳住心神，行了个规矩的礼，怡王才收回目光离去。

随着怡王慰问四方王军，和谈开始，传令官经过小镇前往赫南关的马蹄声日夜不止，风声四起下，镇上也有了流言。

和谈之余，怡王时常来拜会孟渝，孟湘湘眼里，与其说是拜会，不如说是骚扰。

怡王手指敲着茶碗，声音惹人心烦。

孟渝面上仍是温文尔雅，笑道：“王爷同本侯说这些，是本侯逾越。”

“无妨，小侯爷身居延洲，这也是与延成侯家息息相关的。小侯爷怎么看福川人的条件？”

孟渝心里揣摩几圈，抬眼望向一旁的孟湘湘，孟湘湘朝他微微摇头，他便抿起嘴，“一切还得看圣上意思。”

“小侯爷倒也不必对本王谨慎如此。”

“并非本侯谨慎，本侯是个纯粹的臣子，皇命为天，不敢有二心。”

怡王揉揉太阳穴，语气重了三分，“延成侯，你封地延北，却对国朝之事置之不理，信不信本王回朝后参你一本。”

孟渝对他并无惧意，笑道：“王爷素来不理朝政，偏偏这次要参本侯，岂不怪哉？”

“好，宏汝兄会教养孩子。”

怡王难得吃瘪，语调又恢复往常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本王是来拜会，并无敌意，方才只是玩笑，还请小侯爷莫要怪罪。”

“怎会。”

他们继续聊下去，都是花浊与延北官场上鸡零狗碎之事，孟湘湘听不下去，起身行礼出了屋。

人刚走出住处大门，眼前冒出个黑影吓她一跳。

孟湘湘捋捋胸脯，“游向明，你又闹什么？”

游向明装模作样地拱手，“不敢闹不敢闹，我是有事求长小姐。”

孟湘湘心有疑虑，打量着他并不多言。

游向明挠挠头道：“长小姐与姚将军认识吗？”

“姚仇？”

“是了是了，驰勇将军姚仇。”

孟湘湘道：“还算相熟吧。”

“您能不能帮我去找他说说好话，让我入王军，我愿为将军麾下的小卒，替他上刀山下火海。”

孟湘湘把他后面的话挡下去，“游向明，你不要看着王军威风就想加入，和谈结果未定，战场九死一生，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要是有个意外，你娘怎么办？”

游向明道：“我娘许了，那日闹寇还是王军救了我娘，长小姐您帮帮我，我一定要入王军的。”

他一直讹人下去，孟湘湘拗不过，只好道：“行行行，可我也只是个小女子，没法见人家征战四方的大将军，就算见到，人家也不一定给我这个面子啊。”

“能见的，他们就驻扎在镇西那片荒地。”

孟湘湘想到那片荒地的破落画面，心里还在拿捏，游向明已经开始推她脊背，“长小姐别犹豫了，您都答应我了，快去吧。”

孟湘湘只好往镇西前去。

如游向明所言，王军驻扎在荒地上，灰布帐子连绵成海，一望无际，士兵穿梭其中，不知在忙碌些什么。

许是因为这只是个临时营地，也没人拦她。孟湘湘在灰帐子中穿梭，空气中的腥酸味一个劲往鼻腔钻。

她终于堵住个穿戴不整齐的小兵，好声好气问道：“小将军，劳烦您，姚将军在何处？”

小兵一看是个女子，吓得盔都戴不稳，“你……你你你，谁让你进来的。”

孟湘湘指指外面，“这是关内，我看也没人拦我，就自己走进来了。”

那小兵怕是没怎么跟姑娘说过话，孟湘湘人又水灵漂亮，他脸都憋红了，支支吾吾道：“大帅在……在那边的帐子里。”

他手指向不远处最大的那个灰帐子。

“好嘞，多谢小将军了。”

孟湘湘不与他多言，直直往姚仇帐子奔去。

帐内无声，孟湘湘犹豫半天要不要敲门，灰帐子也没有门可敲，想来姚仇也不讲究这些，她干脆说声“打扰”一把撩开帐幕。

这一撩开，孟湘湘后悔了。

映入眼帘的率先是男子精壮的裸背，上面刀疤纵横，比切菜案板还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