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华血 七(2 / 3)
知罪?” 姚儋一向巧舌如簧,如今却变成门哑炮,跪伏在地上,“臣……惶恐。” “穆王谋反一案,你包庇涉案同党,朕还没好好责罚你,你自己倒是懈怠起来。” “臣不敢。” 姚儋从未如此惧怕过庆和帝。 他自以为学富五车,可以揣摩人心,如今断头台上寒血未干,他忽觉自己便是下一个。 庆和帝端坐龙椅之上,轻淡道:“姚仇被朕罢官,你可有怨言?” “微臣不敢,是姚仇咎由自取。” “朕准他挂帅延西,也算是你家的恩典。” 姚儋再次伏身,“臣叩谢皇恩。” “你既知皇恩浩荡,朕便警戒你一句,赵魏案初始,你父亲姚亭急迫辞官,无非是躲罪,你们父子三人于朕,处处不忠忤逆,朕十分痛心。” 庆和帝说得悲切,仿佛真的痛心疾首,话锋一转却又道:“朕打算赏你去代洲,代洲令门下尚书病逝,你颇有才干,去接上吧。” 姚儋血液都凉透了,“陛下!” 说是赏,实则是贬谪。位高权重的兰台御史中丞,一朝成了代洲尚书令,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姚儋想为自己辩驳,抬头的那一刹忘却礼数,对上庆和帝阴峦遍布的双眼。 庆和帝冷喝道:“放肆。” “陛下恕罪。” 许文见他已经触怒庆和帝,连忙轻劝,“姚大人,还不谢恩。” 君心难测,宦海浮沉有一朝荣宠,便有一朝衰落。 姚儋扬起衣摆,埋头高呼,“臣姚儋,叩谢陛下。” “退下去。” 他摇晃着走出宫,也不再去兰台,一头扎进姚府,望着满堂锦绣,心中揣揣不安。 饭点到时,姚仇喊他吃饭,他也闭门不出。他仍是对着那扇窗子,无意识的望着,神思恍惚,忘记时间。 星挂夜空,漆黑如帐。 窗外原本寂静的一角突然躁乱,姚儋慌乱起身,想到庆和帝的神色,像是察觉到什么,失态地奔出府邸。 远处千蓝阁正燃起熊熊烈火,雾阁云窗,雕梁画栋,被一片汹涌火海包围。浓烟滚滚而上,要将整个花浊都吞噬。 姚儋周身发冷,可以闻到焦糊的气味,十分苦涩地合上眼。 他见姚仇急匆匆要奔去救火,便一把将人拦住。 姚仇不解地质问道:“兄长,我虽被罢职,可城中失火,我不能坐视不理。” “是圣上嘱意的火。” 姚仇终于停下动作,惊愕道:“兄长是不是疯魔了,圣上怎会……” “别说下去。” 姚儋喘出口胸腔的浊气,才道:“今夜,圣上在千蓝阁宴请穆党诸臣,有福川僧人在侧,施以恩惠。” 圣上要借宴请之意,用一个最疯狂也是最简单的方式,扫清朝堂内的争执——火烧千蓝阁。此举看似荒唐,却可行性极高,表面施恩,实际上暗中纵火,将隐患悉数烧死。事后圣上大可以沉痛缅怀逝者,自此再无异己。 不知道这手段到底是谁想出的,姚儋却觉出,此次圣上再没听他人劝谏,是自己拿的主意。周学则从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偶,只是一直不发,一旦发作,比任何一人都要恶毒。 这时候,庆和帝才真的有了皇帝样貌,任凭臣子翻云覆雨,他都可以只手定生死。踩着兄长的血,登上帝位长阶,把河清海晏的幻梦焚在火红的千蓝阁中。 高阁之内,僧人惨叫声不止,惊心动魄。 孟湘湘站在禅院,望着这一切,明明离千蓝阁分外遥远,却像是置身其中。 她像是回到了王府大火那日,看到死不瞑目的穆王,还有她痛彻心扉的爱人。 阿沉匆匆赶回来,脸上不知在何处沾上了烟灰,孟湘湘抬手给她抹去,她才气喘吁吁道:“打听到了,圣上摆宴千蓝阁,醉酒离席后,阁中烛火燃了帘子,燃起大火。” 孟湘湘目光闪烁,这是非常熟悉的故事,她在一些野史上也听过类似的行径,可见天下帝王之心都是一样。庆和帝不比历史上那位励精图治,纵火方面倒是格外擅长。 “小姐别看了,好像烧死许多人……” 孟湘湘追问道:“乌珍儿呢?” “奴婢也问过了,据救火的水房兵卫说,她是被人救出来,具体在哪奴婢就不清楚。” “没事就好。” 孟湘湘转身回屋,开始继续收拾行李。 她不住回头,火光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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