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红裳 六(2 / 3)
天里面才传来微弱的声音。 孟湘湘走进屋,扑鼻而来熟悉的药味,残灯孤枕边,坐着个枯瘦的女孩。她衣衫穿得干净整洁,粉衣白带,却仍遮不住病弱。 “打扰你休息了,我叫孟湘湘,也住在府里。” 她试探着问,那小孩骤然转头,清澈的眸子顿时让她生出熟悉之感。 小孩挣扎着下床,身上却没力,连滚带爬跌在地上,硬挺着做出跪拜姿势,“乌珍儿谢小姐救命之恩。” “救命?” 孟湘湘指指自己,怀疑她搞错了。 “花浊城前,小姐施舍给我一个白馍。” 阿沉立刻记起,惊呼,“原来那个小孩是你呀!” 当时她浑身脏兮兮的,也看不出男女,现在仔细看,却是与当时有些相似之处。 孟湘湘恍然,随即将她抱回床上,“举手之劳,你现在没事了吧?” 乌珍儿倔强地摇摇头。 “在府里吃住可还习惯?听说你一直在找我,可是有什么缺的?” 孟湘湘说着,发现小孩手上裹着厚厚一层白纱,说话的时候,那只手像是失控,一直抖个不停。 乌珍儿垂下眼,“我没什么缺的。” “那便是有事要我帮忙?。” 对方诚恳地点点头,却仍不愿多言。 她刚从狱中出来,对周围人充满戒备也是人之常情。孟湘湘便开口安抚她,“府里都是想照顾你的人,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珍儿求姐姐救我,我听到他们说话了。” “谁?” 孟湘湘神色一愣。 透过散乱的发丝,乌珍儿稚嫩的脸上有一种恐怖的清醒,和她本身年龄形成巨大反差。 “王爷,还有救我的贵人哥哥。” 她低低地道:“他们想在我交出账本后,送我离开长陵。” 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十足。 孟湘湘蹙眉,“等等,你说你叫乌珍儿?” “是。” “那你爹是乌伯达?” “是。” 孟湘湘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现在把所有的信任交付给郑子潇和自己身上,倘若知道乌伯达死在郑子潇手下,又该是怎样的情形。 狗血,狗血淋沥的剧情。 孟湘湘口焦舌燥,“珍儿,你要知道府里的穆王爷不是恶人,想要那个账本肯定是有用。” “我虽年纪小,道理却都明白。” 乌珍儿抬眼对上孟湘湘的视线,理智得有些残酷。实际上她只比世子大一点,过于早慧,令人心疼。 乌珍儿缓缓道:“我知道那账本是花浊贵人的罪证,是我爹拼死偷走的。所以他们捉走我严刑拷打,我宁死也不说账本的下落。” “你要相信,王爷与其他人不一样。” “我不在意王爷是什么人,我只想给自己搏一个前程,湘湘姐姐,你能帮我吗?” 孟湘湘再次被她过度理智惊到,“你想要什么前程?” “我要留在王府。” “这……” 孟湘湘犹豫了。 实际上她能理解为何穆王要送乌珍儿离开长陵。只要离开长陵,天地广阔,她可以安稳开始一个新生活。留在王府就是留着那些权贵眼皮子底下,乌珍儿的存在始终都是个威胁。 孟湘湘便好言相劝道:“珍儿,穆王府未必能庇护你。” “贵人哥哥能庇护我。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留在王府,我便交出账本。” 她偏执得油盐不进,把郑子潇当作带她出黑暗的救赎。孟湘湘只好先搂住她安抚,不再说下去。 脑子里还在盘算如何开解她,孟湘湘给乌珍儿掖好被子,却又被她死死拉住不肯松手。 房间里重归寂静,只有孩子闷沉的呼吸。 突然响起微不可察的破裂声,像是窗纸被扎破。 阿沉忙要起身去外面查看,就在那一刹那,蜡烛被拦腰斩断,屋里归于漆黑。 阿沉惊叫起来,孟湘湘忙捂住她的嘴,压低嗓子道:“别出声。” 她将阿沉和乌珍儿护在床帐后,扯下床帐,屏息凝神。 脚步声响起,孟湘湘心里暗中细数,像是十多个人。他们愈来愈近,心跳随着细细簌簌的声音骤然加速。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纱帐外是朦胧的人影,手中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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