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碎 六(2 / 3)
然一新。 路过个僻静小院,孟湘湘脚步刹住,找到了郑子潇。 院中有棵木兰,枝干发乌,郑子潇就坐在光秃一片的枝桠下,正揉着肩膀。 眼眸低垂,像是舔舐伤口的小狐狸。 孟湘湘走过去,先给他一个爽朗的笑颜,“上午好。” 太过明快,郑子潇下意识学她,只是他人浑身散发着宁静气息,声音也温和,没孟湘湘那么活泼。 “上午好。” 孟湘湘绕到他身后,背起手望着枯枝木兰,念叨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在花浊见到木兰。” “木兰是早春的花,开得早,凋得也早,花浊太热,不容易养起来。” “花浊这么热,冬天会下雪吗?” “不会,极少时候才下。” 孟湘湘装模作样点点头,脚步一点点蹭到他身后,猛得伸出手,捉住他肩头。 郑子潇刚想躲,就被她制止,“别乱动,我和张大人学的,听说对你肩膀好。” 她手上微微用力,一点点捏着,才发现宽阔的肩膀没多少肉,骨骼清晰,后背单薄。 衣衫温热,他后背也热,孟湘湘回忆着张佩教的,一点点下手捏去,“怎么样,好些了吗?” 她不敢使大力,怕把人捏疼。 实则刀山火海爬出来的人,早就是钢筋铁骨,不怕疼的。 郑子潇不敢乱动,姑娘白嫩的小手就在她肩头按着,撩人思绪,磨人心志。他呼吸都不敢,紧张地颤抖,又怕被孟湘湘误会成疼。 孟湘湘手上劲一重,对他道:“按摩要放松。” “好。” 只是温香软玉在侧,郑子潇实在没法放松,只能合上眼平息思绪,就差请佛祖出来规训自己清心寡欲了。 花浊阴郁多日,难得好天气,周遭一切都美好得感人。 捏了会,孟湘湘甩甩腕子。 郑子潇感觉她是累了,便道:“我不疼的,休息吧。” 她手腕上因为捣药,窝着久了留下片红痕,脆弱稚嫩。 郑子潇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孟湘湘的善举,她不会遍地铺洒热心肠,也极少给身边人添麻烦,偏偏对上民生疾苦,不遗余力。 日子久了,病人们喜欢她,张佩对她也和气,真把她当作个不成熟的医女。 好心肠不足以形容,仁义又太宽泛,只道是她善解人意,伶俐聪慧。 孟湘湘确实是手腕疼,揉着腕子坐到他身边。 她深呼吸,整理好思绪,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又或许,她怕自己辜负身旁人的深情厚谊。 “湘湘。” 孟湘湘转头看他。 郑子潇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看出来了啊。”孟湘湘有些惭愧,心头一阵发紧,“我听说在我病的时候,你跟王爷说要……” “别说下去。” 他表现得非常紧张局促,双手藏在袖子里攥紧,胸膛微微起伏着。 那么一瞬间,孟湘湘明白这局促的意义。 敢在她死后给她一个归宿,却怕在她生时给不了她圆满。 郑子潇对她总是虔诚的,恰如她睁开眼睛的那个早晨,他把前额贴在自己手背上。 过于真挚,奉若神明。 孟湘湘捉住他的手,“你所想也是我所想。” “湘湘啊,你不能……” 他浅笑着,轻叹出声,万般苦涩选择自己咽下去。 孟湘湘说道:“我能,我偏要打破这些偏见。” 他终于转过脸,望着女孩幼圆的大眼睛。清澈乌黑的眸子,郑子潇能从她眼中看到自己。 郑子潇说:“人的偏见像是雪里落了块炭,它或许能暖人,或许不碍事,但摆在一片大白里终归碍眼。” 声音越发低沉,昔日的亲吻像是他隐匿不住的□□,现在清明下来,才记起往前一步,对眼前的姑娘都是伤害。 偏见这种碍眼的东西,一人尝尽足够,两人共饮太苦。 他说:“再往后,我怕你受伤。” 孟湘湘抿起嘴,心像是被人□□摩擦过,只能背过头偷偷擦掉眼泪。 郑子潇就是这样的人,疏离清醒,又痴傻疯魔。他总想要个圆满,不圆满不罢休,也算是一种疯。姚仇说得真真没错,他早晚要被自己心中的仁义道德给消磨死。 眼泪抹干净,她揪着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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