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棠 七(2 / 4)
大人有退婚的想法。”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郑子潇顿了顿,沉吟片刻才道:“听闻小姐常去佟府,是在帮着周旋吗?” “也不算我劝的,我只是把利害关系摆在明面上。” 她见郑子潇听得认真,便继续道:“佟家世代行医,到了佟大人这一代被举荐做官,一路做到太医令这个位置上。长陵的荐官制度我仔细研究过,除了学识文采,最重要的就是品行,图一个好名声。王家产业到底干不干净暂且不提,声名狼藉是真的,就算是幺女,佟大人也不可能忍受。” “那佟大人最初为何答应这门亲事?” 他问得诚恳,像是虚心求教。 孟湘湘说:“起初我也想不通,我便壮着胆子去问夫人,原是佟二少爷败家,欠了笔巨款,圣上登基后重刑罚,佟大人胆子小也不敢中饱私囊,没有殷实家底,不好还这笔钱。嫁了幺女结上王家,算是搭上一条晦涩财路。商人的富贵就像雨打飘萍,解释明白后佟大人自然想开了。” 她分析的有理有据,结合圣上手下的政策实事,将一桩荒唐姻缘拆解出这么多缘由。 郑子潇看着她心思缜密,无端生出一丝慌乱。 她能细密劝解他人之难,如抽丝剥茧,倘若此事到了自己身上,侯门森严,也能轻易脱身吗? 想及此处,郑子潇才发现自己的思绪已经构成了染指和逾矩,连忙低下头,藏起眼底的惶恐。 门被人推开,顺带夹杂着对面雅室里男子的哭喊声。 世子皱着眉头,揣着个纸包走进屋,把门仔细关好。 “吵死了,我去买点心,隔壁一直在嚎,丧考妣似的,真晦气。” 他把纸包摊在桌上,露出里面各色的茶果子,香味跟着飘了出来。 “殿下,说话要注意分寸。“ 郑子潇一边训斥他,一边递给孟湘湘一枚绯红的果子。 酥脆可人,还带着温热。 接过之时指尖的触碰,似残春乍醒,他忙拘谨收手,端正坐好,恭谨到衣衫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世子一屁股坐在孟湘湘身边,窝在她身上开始撒娇,“阿姐,他天天训我,难得我今天不去书院,还要喊上他。” 他说着话,咬下一口茶果子,碎渣掉了孟湘湘一身。 孟湘湘连忙抖起衣袖,“去去去,我没带几身延北的衣服,你别给我弄脏了。” “你真小气,穿花浊的衣衫不好吗?唉,我今早听说了个好玩的,虎贲将军的儿子在黄金宫北大门前面,抓着刚下朝会的姚儋就是一顿毒打。” 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孟湘湘仔细回忆了一番,“姚仇的大哥?” 郑子潇点头,“是,兰台御史中丞,携领整个兰台事务。” “贪从兰台出,他打姚儋也是合情合理。” 世子挠了挠头,“可是我听书院的人说,姚家没查出一点东西,他打姚儋作甚?” “事情总是过犹不及,丞相大人素来为人忠厚正直,都能被你家雷厉风行的郑公子查出喜欢收礼,姚家这样的世家怎么可能完全干净。” 孟湘湘说着,望向郑子潇,“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郑小公子?” 玩笑的意味大于正经议论时事,更像是在挑逗。 少女嘴唇圆润,眼波流转,情思像是春风拂面。 郑子潇有些不好意思,煞有介事地喝了口茶,干巴道:“做了就会留痕迹,没做自然问心无愧。” 实际上姚儋并非真的滴水不漏。 他在押送战俘进城的当晚,将一个人悄悄转移进了兰台大狱。 这便是郑子潇察觉到多出来的那一人。 窗外也吵闹起来,顺着镂空雕花栏杆往下看,是一群僧侣在争执,似乎又是因为千蓝阁。门外男子的叫骂声与窗外的争吵声交相辉映,恰似当下的花浊城,暗流涌动,混乱不堪。 孟湘湘伸头往外看去,穿过层层薄雾似的烟紫窗纱,刚想开口说什么,门忽然被一脚踢开。 “哪家的王八蛋,敢踢小王的雅间。” 世子拍案而起,怒火还没发泄出来,看清来人,他目瞪口呆。 姚仇满脸是泪,哭喊着朝栏杆扑去,衣衫散乱,顺带着撞翻了雅间正中的小茶几。 “他要跳楼!” 孟湘湘惊呼一声,郑子潇连忙一把抓住他的绦带,把他整个人都扯了回来。 姚仇被拽得半跪在地上,身上还带着武将的蛮劲,挣不开郑子潇,干脆把腰封撕开,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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