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棠 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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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的尴尬瞬间烟消云散,还努力维持着大家长的颜面,磕磕巴巴道:“自然是人品最重要。”

“女儿认为,人品上,郑公子万里挑一的好。”

“他……”

一些花浊的怪谈,鹧鸪山上的血雨腥风,卡在孟宏汝的嘴边,他看着女儿闪闪发光的双眼,突然不忍说出口。

陈年旧事能怪一个男孩吗,怪不得的。

青春年少能怪一个姑娘吗,也怪不得。

孟宏汝捏捏眉心,朝她摆摆手,“罢了罢了,但此事为父不同意,你也不许再胡作为非。女儿家矜持一些。”

他听着孟湘湘敷衍答应着,心里百味杂陈,语气跟着沉重下来,“湘湘啊,夫人虽然待你严格,但有些事情她说的不假。你也不小了,婚嫁要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许哭闹。”

“你不乱许我就不哭闹,不然我去你饮晴堂哭,脸哭淹了就拿你书擦眼泪。”

“我没跟你玩笑,湘湘,为父不会拿你的婚姻做筹码,但你不能自作主张,也不能胡闹,明白吗?”

他语气认真,孟湘湘心里咚的一声。

古人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孟湘湘也不例外,她或许还是许多古人之中幸运的,有一位通情达理的父亲。

她抬眼,看到关谷冬正团着手徐徐走来,顶着厚厚的发髻,一丝不苟。

好吧,还有一位并不通情达理的母亲。

孟湘湘怕她发疯,脚底抹油一溜烟没影了,大门口只剩下关系疏离的怨偶。

孟侯爷脸上的温存消散殆尽,背起手不看她,对门口小厮道:“那边,那一撇再擦干净。”

关谷冬已经在他跟前站定,眼角的褶皱越发明显,也越发刺孟宏汝的眼。

孟宏汝没好气道:“你横在这做什么?你要上去替他擦?”

“方才你与湘湘说了会话。”

“少让你的狗腿子盯梢我。”

关谷冬苦笑一下,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你同她说婚嫁的事情了吗?”

“嗯,我提醒过她了,湘湘是懂事的孩子,不会胡闹。”

“那这次去花浊,侯爷可以着手考虑一下姚家……”

孟宏汝大惊,“你疯了?”

关谷冬面不改色,“无论是姚大还是姚二,姚家的势力对于侯府都是一个机会。”

“你一定是疯了……”孟宏汝喃喃自语道。

关谷冬不理他这反应,继续说:“大姚斯文,小姚活泼,湘湘以前沉静,妾想着小姚适合她,如今看来大姚更好。”

“不必再说了。”

孟宏汝没好气地甩袖,衣袖划破空气发出烈烈响声,“关谷冬,你忘了你嫁来的时候多心不甘情不愿了吗?”

昔日延北满城素白锦绣,新嫁娘却泪流满面,连拜堂都成了宾客们嘴里的笑话。

孟宏汝记得,关谷冬更记得。

只是孟宏汝心里为此痛了多年,关谷冬却在深闺哀怨里,逐渐麻木。

她垂下眼,说:“女子出嫁便是如此。”

“那我告诉你,本侯行得端,坐得正。一不做奸佞宵小,二也不利用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女儿。”

话音咬牙切齿,震得人心扉发涩。

四月下旬的时候,各怀心事的延成侯一家,坐着华贵车驾,兴师动众浩浩荡荡一大队人,前往温暖的都城花浊。

车马悠悠,途径代洲,马上就要抵达花浊,在一片溪水边停下休整,伴着随行婢女的歌声,分外闲适。

软风沁人。

孟湘湘皱眉,倚着阿沉睡得正熟,一阵哭声传来,如泣如诉,分外惨烈。

阿沉也睡过去了,这才理理耳后的头发,“小姐,这是谁哭的,怎么这样瘆人。”

孟湘湘朝远处一看,是一队带着镣铐的人正艰难前行。

“流放吧?还好小璟没来,不然又要害怕了。”

阿沉惊叹道:“怎么都是女人?”

通常流放都是男人,像是闯进侯府的那些奴工,一个个用铁索连起来,被小吏押送着走,很少见女人。

孟湘湘也皱起眉,好奇地看去。恰好押送的人不知道去哪里,她们全都围绕着一棵老槐树,坐倒在地上休息。

孟湘湘眯着眼仔细看,不仅有女人,还有年纪很小的孩子,皆是衣衫褴褛,身上还有鞭笞下来的血痕。

耳边若隐若现传来小孩哭泣的声音,比妇人更有穿透力,刺痛耳膜。

她自认为自己心比石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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