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的港晚(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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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冲出空伸出一只手随意摆了摆,对现场猛烈热情的掌声做了一个淡淡的回应。

他很快就抽身离开。

没人去再去采访他拦他,只默默用目光追随着他。

身后是大片大片人沸沸扬扬的掌声,欢呼声,几乎能掀翻整个现场。

璀璨夏日里,那位黑发警官像是笼罩在光中,遍身是光,脱下排爆服后露出的那身干净利落的纯黑衬衫清浅地折出一个褶子,和他的淡漠冷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意气风发,淡漠随性。

乌压压的人群像是黑色剪影,去做那抹光的陪衬。整个世界像是一幅笔触光怪陆离的油画,浓墨重彩的那一笔只在陈不周一人身上。

昙花一现,却让人神魂颠倒。

他用那样风轻云淡的语气说话。

可盛夏里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猛烈地击中了一下,她想起三年前的爆/炸,又想起看到的那段与陈不周有关的拆爆新闻。

从未出现过的奇怪情绪在她的心脏里翻涌,她还是直直地看着他,安静地问:“万一……”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排爆服根本没法保住他的性命。

万一他就死在爆/炸之中了,怎么办。那样的大爆/炸,甚至连尸骨都没法留下……粉身碎骨,没个全尸。

盛夏里实在不明白,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那句‘我不怕’来。

陈不周好像是听懂了盛夏里的意思,动作一滞,微微正了一下神,他平时的神态总是淡淡的,仿佛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冷静沉稳。

这会儿听见盛夏里没说完的这句话,陈不周撇过头,乌黑的眉梢在灯光下与眼尾形成一道平滑完美的弧度,剑眉星目,鼻梁光洁英挺棱角分明,鼻翼投下笔直的浅色阴影。

那双深黑眼眸淡淡地看向盛夏里。

目光雪亮如刀锋。

在这嘈杂喧闹的背景里像是唯一的聚光灯,令人藏在胸膛下的心脏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太亮了。

亮到仿佛能容纳得下重重山影,承载得起万顷波涛,可以留下风,而那风无处不过,好像无论是沙漠戈壁,还是风雨婆娑,他都扛得起,也放得下。

他只用很普通的、很习以为常的、盛夏里听不懂更不想理解的那种语气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想的都一样,就算是死了,也就是捐生殉国,无上荣光。”

任何一个拆弹专家去排爆,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更多的生命。

盛夏里不想懂他话里的意思,静默。

陈不周压根没把自己当成过特殊的一个。

他也没再多说,盛夏里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已经清楚他不是那种很爱说的人,没有什么花言巧语,不会小事化大,不会自吹自擂,不用争取同怀。

拆弹不是靠嘴,只靠沉默的行动。

一如盛夏里曾在新闻里看到的那段画面,他拆完弹,没接受采访,也没接受市民的欢呼,只是转过身,离开。

他和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陈不周大概是用成熟、冷静、淡然、自信、绅士风度、富有正义感以及一往无前的勇气,还有很难以察觉的冷幽默式体贴c组成的这样一个…独特的人。

在万万人的黑色剪影中。

独独他是一抹逆行的蓝。

这是盛夏里第一次亲眼看警察拆除爆/炸物。

她好像不那么害怕爆/炸、炸/弹或是死亡了。

-

红港警署,审讯室。

“姓名?”

“薛大丁。”

“多大年纪,是哪里人?”

“四十三岁……土生土长的红港人。”

“工作是什么?”

“开出租的。”

“为什么要投放炸/弹?”

一盏白灯将男人瑟缩害怕的表情清晰地暴露出来,他瞳孔微缩,不停地摇头,只是说:“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陈不周的表情彻底冷下,声音森冷:“老实交代,那块区域是市区最繁华的cbd,你为什么要跑去那里投放炸/弹?!”

“你知道如果炸/弹爆/炸的话会有多少人死亡,会有多少人受伤吗?周围所有大厦的玻璃都会震碎,可能会插入人体,插入你的器官……而你现在告诉我,你也不想的?——”

“我…警官,阿sir,我真的不是坏人……”薛大丁支支吾吾,一个大男人像是马上就会哭出来一眼,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被面前这位长相英俊的警察吓得不清。

平心而论,陈不周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面孔,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可能是经常闷在排爆服里的原因,他的肤色比边上其他两位警察要白了两个色号。

他的脸几乎是所有标准脸型优点的汇集,经得起细品,线条流畅清晰,既有东方人的柔美又有西方人的立体,俊美却不失硬朗。

但他冷漠的瞳孔逼视着嫌疑人时,对方被他吓得结巴,周遭也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薛大丁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地说:“警官,我只是开出租的,我开车接你一位客户,他就让我去这个地方……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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