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不知心底事(九)(3 / 3)
作的孽!” 昆玦俯身看她,朗星般的眼眸中又看见了那个如昨夜那般脆弱易折的身影。 只是昨夜她脆弱易折,却始终不肯倒下,正如现下她眼底泛着涟漪,也就是不肯落下来。 昆玦半晌并不说话,月华如水披在他身上,收了适才淡漠的笑,只挂一身霁月清风,安静得像个温和的神仙。 如鸢本气恼地想再多说他两句,可看他垂着头缄默无言的样子,满头满脸的也没料到会如此,到底是没再出声。 真是孽缘啊! 昆玦没有理会她眼底藏都藏不住的哀怨,只径直俯身趴下,将她腰间水袋解下,一把钳住她的双手,如鸢愣眼。 “干什么?” 她不解,昆玦却只用眼风淡淡扫了扫,什么也没说,一把将她手臂翻过,咬开水袋,径直冲洗起手臂处的擦伤。 如鸢赶紧收了收腿,免得湿了衣裳。 凉水冲着她手臂内侧最是柔软的地方,已然红了一大片,血肉模糊间还沾着许多石渣残叶。 这水是她白日在山顶潭水里灌来的,眼下沁骨冰凉地冲洗着,头一股刺痛过后倒也舒爽。 徐徐冲了会儿,昆玦又拉近些仔细瞧瞧,信手挑出那些深深扎入她血肉中冲不掉的石子跟硬刺。 如鸢咬着牙,不知他单凭朦胧月色怎么有这么好的眼神,只是她瞧去的眼神有些发愣,虽不敢相信,但他到底总算还有点良心。 他不说话,仔细做事的样子倒是温和似仙,与他横眉冷目时实在判若两人。 不知为何如鸢忽然觉得,能瞥见他这个样子,似是有些难得。 一番功夫后,石子跟硬刺都被挑出,她原以为这样就行了,他却拉过她又再清洗了一遍。 眼见水袋将枯,顾不得是不是冲干净了,如鸢将手臂抽开,笑了道:“给我留一口,我还要喝呢。” “方才不是还闹疼吗?” 昆玦不屑,冷哼一声。 “疼!怎么不疼啊,要不换你来试试?” “我可没这么不中用。” 如鸢又再语滞。 “诶你等等我啊!你怎么又不等我!” 昆玦信手将水袋扔回给她,转身又走。 洞口就在前方不远处,石径逶迤,如鸢慌忙收了水袋,赶紧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回到洞中,洞内依旧宽阔敞亮,如鸢从没觉得夜里的山野这么明亮过,比她以往在山间露宿的任何一晚都温暖舒适。 原本她还想再问问他疾风寨的事,只是刚想张口,昆玦却已经上了卧榻,抬手一挥。 烛火尽灭,归于沉寂。 如鸢望着他躺下的背影,“诶,我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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