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浮想联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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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前世,白司令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轻的重的,内伤外伤,在体内积多了之后就跟养蛊似的,不说争奇斗艳,那也是“百家争鸣”,病例单看得各科室医生连连摇头。他倒好,没事人一样,打着镇痛泵还有闲心跟小护士打赌:

“猜猜我今天的出血点在哪?”

营地的小护士翻个白眼,毫不客气: “您就嘴硬吧。”

这倒不是嘴硬。

人家说久病成良医,他是久痛变麻木。人的大脑可塑性极强,某种神经刺激过频繁,就会变得不敏锐。

然而,从没有哪种痛能像今晚这么怪异。说多疼吧,也称不上,反正是比不上他自己抠子弹那次。

但绝对够陌生——仿佛被异度入侵,让人想起来就心里毛毛的。两根包裹着硅胶的脆脆塑料管子,通过手术一般的方式塞进他的腹腔,带着全然直接的目的性,凉得打颤,毫无前戏。

这种体验当然没什么愉快可言。

不是他不给人夫面子,只是他生性冷感,平日里互动全靠郁沉琢磨。口技手活腰活,配合到位缺一不可。

他也知道自己毛病多,事后总会给人夫一点甜头,动动嘴巴,犒劳犒劳人家,再说几句诸如“好用”,“不愧是您”, “再接再厉”等鼓励的话。他那一本正经的用词,常常弄得alpha微妙眯起眼睛,一下子把他扣压在下面,咬着耳朵问:

“你把我当什么了,嗯?当什么了,小混蛋。”

小混蛋鸟当然要说混账话:

“您是皇帝,为了政治目的给手握军权的皇后侍寝,天经地义。”

皇帝侍寝?

郁沉眉毛微挑,勾起唇笑了一下。

白翎偷偷瞄他,总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想冒脏话。

其实,他倒宁愿人鱼说脏话,总比对方一脸温柔答应着“好啊”,实际压着他干脏事的好……浴室地板很硬,他一直抬着腰真的很累。可如果只是按章办事,他就不怎么想说话了。

比如现在,人鱼的指蹼带钩子,五根指头长有许多弯曲的荆刺——用来钩住雌性身体以防逃跑。这样的刺扎在腰肉里,绝对称不上舒服。

被大手抓到,白翎疼得“嘶”声,下脚就砰砰踹了两下鱼尾巴,想让它挪开爪子,却换来人鱼尾巴遒劲有力的向上一弓。他瞳孔瞬间张大,结巴着挤出一句“草”,便像被狂风骤雨打在墙上的金腰燕一样,抖

抖颤颤,鸟爪艰难地悬挂在池壁上。

怪物鱼很过分,想逼他出声。

但他吃软不吃硬,咬死了不吭声。

吭叽有什么用,怪物鱼又不会停下来哄他。就只是繁殖期纯纯发泄兽性罢了,他还能跟它讲什么道理不成?程序过半,他已经无聊到开始数秒。

边数秒边嘀咕——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搞不好根本就是啄木鸟他们夸大其词,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这种程度……嘶!……的话,根本就,不在话下!啊!最后跨过临界点时,他突然觉得肚子沉沉一坠,昏了过去。

不是疼昏的,倒像是体温冷热交替导致的身体机能停摆。醒来之后,他浑身酸软,整个人四肢都麻得抬不起来,比起从前,这事后副作用算是严重。抖落睫毛上的水珠,白翎恍惚去看,发现自己被鱼推到了喂食台上。而那条鱼正俯趴在旁边,以一种探究而引诱的姿态凝望着他。

头套被摘掉,水珠正从人鱼华美到妖异的面颊滑到下颌。它长发松卷,丰盈的金发间穿插着锁链,肩颈的肌肉都足够松弛,那展足的姿态,仿佛是它成功勾.引到了他。吃爽了。

但白翎没怎么爽到。

既然没有温存环节,喂饱了鱼,也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白翎站起来,公事公办干干脆脆地爬梯子下去,多一个停留都没给。下到地面,歪倒了一下。

……变态鱼,拿那么粗的尾巴狂撞他的腿,义肢框架都要撞散了。

本来穿鞋子要走,又扭身回来。白翎面无表情敲敲玻璃,看着那条鱼从上面扇着薄纱似的鱼鳍潜下来,视线与他平齐,他冷冰冰比了个中指:“满分十分,给你五分,不能再多。”

仿佛他不是被怪物按着强了的那个,而是自己买票进来,败兴而去还想上大众点评打个差评的人。

“区区分叉,呵……吓我呢?”

一腐一拐地走向门口,还不忘冷笑。

门吱呀关上,观察室重获平静。

幽深的黑暗里,监控摄像头慢慢熄灯。它深眠在意识里,微笑着缓缓想,五分,五分啊……这可能是它此生获得的最低分。

但没有关系。

它已经留好了补考的路径。

专治嘴硬。

为着郁沉,白翎今晚特意没有吃饭。如果胃里有东西,很可能会被弄得中途吐出来,到时候污染了水箱里的水质,就要连夜重新换水了。好在他有所准备,一切进行得顺顺利利,算是完成任务。

回到酒店时,他已经饿得有些犯低血糖,走两步便觉得浑身要散架一般。管家过来鞠躬询问他,白司令请问要不要送餐食上去,他模糊地应了句,摆摆手便进了电梯。

来到房间,插卡点灯,他囫囵洗了个澡,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下船之前,白翎曾到郁沉寝宫转了一圈,顺走了老变态的睡袍。

他穿他的衣服,一向是天经地义,毫无芥蒂。裹上丝质睡袍,把空调打到18度,他闭着沉重的眼皮卸下义肢,习惯性用侧身的姿势搂着被子躺下。不一会儿,冷气静悄悄吹拂到脸颊,夏季鸟类的体温高,他难

受地搭起腿,这才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恰好站在墙角的阴影里,便能隐约看见一只白皙小腿从睡袍下伸出来。脚踝黏黏地绞在被子上,和乳色被褥缠绕在一起,情状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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