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你是什么人,找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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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绝不能让一道错题漏出学校的网。”老师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中高考一分能成千古恨啊!”在铁血补习学校除了睡觉以外的每一分钟几乎都安排了学习任务,跑操前后和跑操过程中,每个学生都得拿上备忘本,利用分分秒秒的时间背单词、背课文、背公式。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也像机器一样沉默,外面的世界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脑子里满是字母、公式和化学元素表。  同学们跟上了发条的陀螺一样,每天从早到晚都不听地旋转着,根本不像83中那样松松垮垮,虽然蔺爱菡不同于其他老师,常常会跟在学生身边,但即使她在教室时,好些同学不是装模作样就是偷偷做小动作。而这些现象在铁血学校荡然无存。  铁血补习学校除了以最快速度讲授课内知识以外,大多数时间都在搞拓展,触及学生的“最近发展区”,尤其以奥数、奥英最为突出。老师总会让大家尝试做偏题难题,弄不明白不要紧,只要学生不想睡觉,老师会在晚自习之后主动留下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讲,绝不允许把问题遗留到第二天。学生的作业量非常大,如果跟不上趟,等待他们的将是老师跟家长的谈话,谈话后家长必须写下《承诺书》,承诺在学生周六回家换洗衣服时把遗留的问题解决掉。当然,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包括家长花钱在校外请老师给学生讲,如果家长在一学期内累计写过三次《承诺书》,学校就会让学生离开铁血补习学校回原校上学。  从每天晚自习到宿舍熄灯前,学生必须预习第二天要学的知识,并在书上做好标识。如果老师没有看到标识就视为学生没预习,学校对每个学生的每一项要求都实行量化考核,考核分将作为评价学生表现等级的指标。和其他学校不一样的还有,复习不是考试前才有的安排,而是天天有,学生每天至少要做两门课程的试卷。老师说“做卷子做到手软是学校总结出来的应试法宝,就是要通过大量地做题,让学生见到各种题型,在考场面对中高考试卷时,在没下笔之前就已经能把答案浮在脑子里。”  学校还给每个学生做了一张《学习进度表》,这张表格涵盖了所有科目。把“新知识点”“完成的作业”“已解决的疑问”“未解决问题”“明天的规划”“达到的目的”等全部列入其中。  在时间的绵延里,每一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就像水滴一样渺小和微不足道,但在时代的洪流里,每一个微微泛起过浪花的水滴,瞬间又会被洪流裹挟着奔向远方。  好久没见到女儿也没有见到过李永涛母亲,何秀英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挨过了漫长的寒假,这学期一开学她就来到83中,可一连去了三次,却连女儿的人影也没见到。  这一天,何秀英在83中门口等待李思萌时,从广泰职工那里听到广泰关停了机加车间,车间所有干部职工全部待岗的消息。虽然她对此早有预言,但这个消息还是令她震惊。李永涛现在在做什么?没有了收入,他和萌萌的日子怎么过?萌萌没有上学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浮现在脑子里。离婚后,李永涛换了手机号码,有意跟她断绝联系,她得不到丝毫信息,心里又乱又急,越想越害怕,莫非……那次奶奶带着女儿险些遭遇车祸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她不敢去作任何一种假设,只觉身上直冒冷汗。  何秀英当然没有接到李思萌,她什么顾虑都不能再有了,必须尽快找到女儿。何秀英连忙离开校门口,来到广泰家属院西区,她要去家里找女儿。走到楼下,她却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熟悉的一切,一家人在一起时的一幕幕往事油然浮于眼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托着沉重的脚步朝以前的家里走去,心情急切而复杂,愧疚而埋怨。  打开房门的一个叼着香烟的男人,身体肥胖,满脸横肉。他没有好声气地问:“你是什么人,找谁?”何秀英说明来意后他说,“房主把房子卖给我了,以后别再来了!”  话音刚落,从房间传来一阵清脆的搓麻声。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喊道:“大胖!跟谁说话呢?这局你输了,快来打下一圈!”  何秀英还想要一下李永涛的手机号码,那个胖子瞥了她一眼:“无可奉告!”,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何秀英怔了怔只好转身离去。  把李思萌的上学问题安顿好之后,李永涛理了头发,剃了胡子,换了身新衣服,骑着电动自行车去了那个偏僻的秦宏黄牛机械加工有限责任公司。工人们嫌这个名字长,叫上去拗口,把它直接叫成黄牛机械厂。  这是什么厂?分明就是个作坊!工厂就设在废弃的村办小学里,只有几间房子,其中一个做车间。院里长满枯黄的杂草,在房子与房子之间踩出了几条狭窄的小路。厂长比李永涛大不了几岁,是个头发稀疏且泛黄的粗壮男人,姓龚,名阳。他从小头发质淡黄,身体健壮如牛,干起活来不知疲倦,“黄牛”是因此此而得来的外号。  黄牛没有多少文化,上到高三时见考大学无望,索性就不上了,先在紫华郊县一家私人机械厂当工人,专门加工螺栓。后来,他买了一台旧机床加工螺栓,依样学样,自己开始单干。再后来,他觉得螺栓这东西需求量小,不好卖,就借了些钱,租下这个废弃的村办小学,开起了“黄牛机械厂”,专门生产家家户户都用得上的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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