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绝食(1 / 2)
问天剑阁坐落于长安以西的群山之间,与位处闹市的忠义堂相比,显得十分清雅幽静、绝世独立。若非近些年创立的九剑学堂为此地添了些人气,那便更觉荒凉僻静,十里无人了。 而当年的祁问天,就是在这里悟出了问天九剑,并斩获了如今的武林地位。可以说,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来之不易的,都他曾经白手起家的印迹。 而祁子琰自然是感觉不到这份心境的,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要娶那裴家女儿。 天色渐晚,那圆月如盘,已是若隐若现。祁问天的夫人乌姜,此刻正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缓缓而归。只见她身量较高,体态丰满,衣着华贵,面带威严,虽是保养得极好,却多少还是能够看出岁月的痕迹。 她今日之所以晚归,乃是因去庙里行善。原来,问天剑阁在忠义堂的影响之下,也开始依样画葫芦了。只不过他们所做的好事,都是在每月月初与月中,去庙里给穷苦的百姓与流浪之人派粥等这类温和而不得罪人的。 是以,今日乌姜夫人又是很晚才回来。行至近处,才见她冷着张脸,一副颇为恼怒的样子。原来,今日在派粥的时候,她的衣袖竟然被几名乞儿不慎给弄脏了,变得脏兮兮的,真是令人讨厌! 可一进阁内,乌姜夫人却瞬间转怒为喜,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祁子琰,此刻正在摆着热乎饭菜的桌旁孤零零地坐着,似是在等她回来一起用饭。 乌姜夫人啧啧称奇,心想着这宝贝儿子终于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亲了,到底是血脉相连啊,可比那没有心肝的祁问天强了百倍。 于是,乌姜夫人忘记了方才的不开心,脸上换上了一抹藏不住的温柔笑容,只略微洗洗手,整理了一下容妆,便坐了过来,道:“琰儿长大了,知道心疼娘了,可是在等娘回来一起用膳?” 却听祁子琰垂丧着脸,道:“是啊,娘,琰儿有事求您。” 乌姜夫人闻言颇有些失望,但见宝贝儿子这幅面孔,又心疼地问:“琰儿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不是去送纳征之礼么?怎么倒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到底何事,快告诉娘。” 祁子琰知道娘向来最疼他,强过爹百倍千倍,于是没有了小心翼翼与迟疑,直截了当地吐露道:“娘,我今日随爹去忠义堂送聘礼,碰巧见到那个裴青衣了,就是裴伯伯的女儿—你们十多年前给我指定的新娘。可她长得也实在太丑了,琰儿打心眼里不想娶那个丑八怪,跟爹说他又不同意,娘你去帮我再跟爹说说呗。” 听到这话,乌姜夫人本来已经吃进去的东西差点又给吐了出来,咳嗽着道:“这是怎么说的,你。。。今日与青衣那姑娘见到面了?” 祁子琰急忙点点头,又垂头丧气地叹道:“唉,见到了,没想到长成了那个样子,啧啧,身材矮小,头发稀疏,面容晦暗,衣着寒碜,简直难看死了。这还不止啊,说起话来还凶巴巴的,哪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我就说嘛,这位裴家大小姐,怎么多年来一直深居简出、无人知晓呢!娘你之前还总哄我,说人家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定是碍于礼节,无事不肯轻易出门的。如今看来,想必是她自惭形秽,不敢出门吧!不行,琰儿才不娶那个丑八怪呢。这要让四方的朋友们知道了,可是要笑话死我了。” 乌姜夫人半信半疑地感慨道:“果真那么不堪?想当年,裴尚武的夫人裴容氏,那可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啊!裴尚武呢,再怎么说也算得是魁梧周正,怎么女儿倒是生成这般模样?娘可不信,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再说了,就算长相不佳,这桩婚事也是早早就定下的,如何能改?再说聘礼都送过去了,你知道为了给你筹备聘礼,花了咱们剑阁多少银子嘛!琰儿你也大了,要学会给爹娘分忧,不能再任性妄为了。” 祁子琰气得将乌姜夫人的碗给拿走了,丧着脸道:“娘,您怎么跟爹说的话一摸一样啊!原来娘一点儿也不疼我!哼,若您不信,只管找个借口去忠义堂看一看便知,看琰儿说得是不是假话。反正我不管,娘若是也不给我做主,那就是逼我后半辈子再无笑脸,郁郁寡欢,英年早逝了。” 乌姜夫人皱了皱眉,赶紧道:“呸呸呸,这孩子,胡说些什么呢?娘一共就你和瑾儿两个,你当着娘的面这么说,岂非成心让娘心里难过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啊,还真是一对亲兄妹,是来跟我讨债的,一个个的都是这副臭德行。你说你们俩年纪都多大了,怎么没一个让我省心的,都那么任性。” 听到这里,祁子琰却像是被忽然点醒似的,猛然想到自己的亲妹妹——问天剑阁的大小姐祁子瑾,也是一把年纪却不肯嫁人。 既然是亲兄妹,祁子琰便急忙有福同享,拉着自己的妹妹下水,向乌姜夫人抱怨道:“对啊,瑾儿她不是也一直推三阻四的不嫁人嘛,她一个女孩子都可以,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为何非要逼我去娶那个丑八怪啊!要娶,我也要娶一个最漂亮的,那个裴家大小姐,就那副尊容,连咱们家一个粗使丫鬟都不如,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娶的!” 乌姜夫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心里叹道:好的不学,坏的学。怎么跟你老子一个德行,就知道看脸。想到这里,乌姜夫人心里一阵酸楚,想到了当年往事,阴着脸劝道:“你跟你妹妹不一样!她又没许人家,非要蹉跎着,便随她蹉跎些了。可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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