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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回家 邱宪礼和齐国邦脚下加紧,一口气跑进西阳城的西门。 城中一片萧条,城西到城东一条直通的大街,一眼就能望到尽头。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无精打采地做着手里的工作。两人没做停留,继续飞奔,一直跑到了城东邱宪礼的家中。 刚进院子,两捆芦席特别扎眼的躺在地上。邱宪礼急忙跑过去,掀开一个席子的一角,瞬间泪崩了,大声的喊道:“娘,孩儿回来了,你醒醒啊,看看孩儿,呜~~~!”随即伏在席子上,嚎啕大哭起来。齐国邦愣愣地站在旁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些什么。哭了一会儿,邱宪礼又爬到另一张席子旁,掀开席子,又是一顿哭喊:“爹,孩儿回来了!你们怎么不等等孩儿啊,孩儿还没在您二老身前尽孝啊!呜~~~~” “大哥,节哀啊,别太难过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搞清楚状况啊?”齐国邦眼看邱宪礼这样伤心,心想也只有这么说了。邱宪礼听罢,渐渐地止住了哭声,觉得齐国邦的话是有道理的,随即站起身来,两眼发直默不作声。“大哥,咱们不能让二老就这么晾着啊,赶紧找个地方下葬,入土为安吧。”两人一人抱着一具芦席,往房后的山上走去。 邱宪礼找了山上一条小溪边一块比较宽敞的地方,和齐国邦一起掘了两个长方形的深坑,分别把两位老人放置在里面,掀掉身上的席子,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两张面目全非的脸,溃烂的不成人形,已经分不清楚五官了!看到这儿,邱宪礼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哽咽道:“爹~娘,孩儿不孝,没能为您二老养老送终,你们能原谅我吗?”接着又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竟然险些晕了过去。齐国邦安慰道:“大哥,人死不能复生,二老这个情况,可别再让他们晒到了~”空了两秒后,低声道:“入土为安吧,大哥!”邱宪礼停住哭声,一捧一捧地把土填进了坑里,直至堆成两座小山。二人又在两座新坟前磕了几个响头,默默不语地走回了邱宪礼的家。 第二天一大早,邱宪礼就跑到四周的邻居家中,准备了解一下情况。“王大爷,这是怎么了?我爹娘是啥时候去世的?”王大爷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邱宪礼道:“你是谁呀?”邱宪礼道:“王大爷,我是宪礼啊,邱家宪礼!”“你是宪礼?你真的是宪礼啊!”王大爷睁大了眼睛,“这么多年,你跑哪儿去了!知道你爹娘有多想你吗?你个臭小子!”说罢,狠狠地捶了邱宪礼两拳。邱宪礼没有说话,两行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过了一阵,邱宪礼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王大爷,都是我不好,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您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大爷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开口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西阳城在邱宪礼回来之前的半年,一直在闹瘟疫,染病的人开始是发热,咳嗽,浑身无力,到后来慢慢失去了行动能力,连基本的吃饭喝水都做不到了,那个时候的医疗条件太差劲,对这种瘟疫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慢慢等死。也有很多身体强壮的,素质好的,感染不上,就帮助染病的家庭料理一下后事什么的。还有就是城里的住户,家庭条件好一些的,用上对症的药,就能躲过这一劫。不过,由于药品奇缺,价格十分昂贵,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了的。 很不幸,邱宪礼的爹娘也染上了瘟疫,老两口都上了年纪,这病发的突然,没几天就卧床不起,也无人照料,在邱宪礼回来的四天前,撒手人寰。两天后,王大爷的儿子小山子发现的时候,老两口已绝气多时了!小山子就找来两张芦席,把老两口搬到院子里,准备找个时间埋了,可是临时有急事要办,耽搁了两天,就在这个时候,邱宪礼和齐国邦回到了家中。 奇怪的是,等到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这瘟疫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再也没有人感染。 由于这场瘟疫,西阳城城里城外一共死了上千人,以城外为更为严重!好多的人家失去了劳动力,很多耕地都荒在那儿,无人耕种。 邱宪礼跟王大爷道了别,回到家中,叫上齐国邦,准备去城里看看。来到城中时已是中午时分,也到了饭口,两人到李记老字号的二楼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齐国邦点了四个菜,要了两壶酒,不一会儿,店小二把酒菜上齐,齐国邦倒上两杯酒道:“大哥,喝点儿吧,心里能舒坦点儿!”邱宪礼也不说话,端起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满上了一杯。 酒店里人不多,除了他们两个,就是隔着三张桌子靠墙的地方还有一张桌子,坐了三个人,边吃边聊着。 只听左边的年轻人说:“唉,咱们可被这次瘟疫给坑惨喽!”右边的年轻人道:“谁说不是呢,我看好多人家都逃难去了,地都荒了,唉~你说,这县大老爷也不管管!”中间的年龄稍长的一听这话,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哼,他能管个屁!他这官是花二百两银子买来的,从上任到现在,就只知道搜刮百姓,哪里会理百姓的死活!”说罢,重重地摔了一下酒碗!左边的年轻人急忙阻拦道:“栾大哥,可得小点声儿,这要是传到大人耳朵里,可没咱的好果子吃!来来,喝酒~喝酒!” 邱宪礼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和齐国邦相互对视了一眼,低声道:“今晚,咱们就去会会这位县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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