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嗯,我们是朋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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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望舒早就料到这个结果,提前给自己心理铺垫了很久,捋了捋心情,重新提起笔,将自己埋进最喜爱的事情中,化悲愤为动力,倒也可以平息。

只是笔尖微微的颤抖可以表明她的难以平静。

被谣言群起而攻之,被卷进无稽的议论。

然而始作俑者却还能在这,在她的对面,漫不经心地写字、优雅平静地、无事发生地做着日常地事情。

好像是对她人格的一种亵渎。

大学是这样的吗?温鲤大学是这样的吗?

本就不太美妙的大学滤镜再次破碎,高中班主任不是说考上大学就是看得见光的吗?她常说你们是看得见光的,都能与光同行的。

所谓的光是这样的。

笔尖的墨在迟疑停顿中滴落到纸上,晕开,和击溃她的谣言一样,余温未散。

高望舒将宣纸挪开,换上书写《心经》的经纸条幅,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冷静、冷静,”她短暂地闭上眼,在心里默念着,“写完这一张就离开、写完这一张就离开……”

小楷心经的温润秀劲,最能润泽焦躁的心。

等到高望舒写完“菩提萨婆诃”的最后一个竖勾,活动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岑远悄无声息地离开,依旧没有最直接的道歉。

“懦弱。”

她望向岑远刚刚坐的位置,仿佛他还在那里。

《心经》看似已成,实际上还剩下笔者的落款。

“乙未年……望舒书于……温鲤河畔。”

高望舒站起身来,将桌上其他杂物整理到一边,给条幅腾出干净的空间——

笔触杂乱不精致、起收交代不清楚、长横中怯……

她手指习惯性点着条幅上,一个个巡过,细品着每个字缺漏项。

“就是每一次个人展上你都会展出的心经是吗?”

柏舟回想起那幅并不精致、在一众卓越的作品中显得格格不入的心经,也正是那幅心经,让他不禁心一紧。

每次展上,藏匿于灰空间、不见光的地方,《心经》在那边,形单影只,就像它的作者——高望舒一样,自己一个人,走时带着决绝的风,好像一刻也抓不住。

高望舒似乎也穿梭到那时的状态中,一帧帧画面在脑海里来回播放,特别是岑远在圆桌聚会上那一抹残忍的嘴角,她觉得她忘不了刷信息的时候,宿舍帐幕下强忍住鼻尖酸胀的感觉。

挣扎片刻,惊醒般睁开眼,望向坐在身边的柏舟,紧紧盯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灼烧起来。

她细抿了一口冰酒,回答刚刚柏舟的问题,“嗯,就是那幅,失败者最伟大的作品。”

说完自嘲一般冷笑了一声,无论是谁都要臣服在权威的脚下,心经的抄写只是无声的呐喊。

“后来听他们说,之后你也很少参加高中同学聚会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还是后边也忙碌起来了?”他有数不尽的问题,他想从她口中直接了解她,走近她,触摸,爱抚她。

高中毕业后大家进行了最后一次聚会,之后就只有假期时候三两挚友自己一小聚;大学一过,该考研的考研、找工作的找工作,时空上的不匹配让原有的情谊分散了不少。

柏舟自演戏之后一直在各个地方的剧组奔波,自然很少到聚会上,但总会托着祝衍之到场,帮他看看高望舒的近状如何。

很多次都得到“高望舒没来”的信息,有点失望。

偶尔在微博或者朋友圈中看她转发的入展、获奖的作品消息。

只有一次祝衍之特意拨通了柏舟的电话,就放置在餐桌上,话筒朝着高望舒的方向,静静地听着高望舒阐述在温鲤大学发生的事情,以及被谣言裹挟的时候。

高望舒的音色没什么变化,但风格却转换了不少。至少从手机传来的声音是这样的,好像不再有高中时期洋洋洒洒的朝气,也不是死气沉沉,好像还有残存的一口气,这一丝动力坚持着的感觉。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温鲤大学里,很少回家,假期也是,有时候童嘉礼会来找我玩,童嘉礼嘛,她在温师大,离我们学校挺近的,我就懒得再和他们聚会了。”

主要是不想让母亲发现自己情绪的变化,承担不必要的忧心,“一直在学校里写字,向各个地方的展览比赛投稿投稿投稿。”所有展览的荣誉倾向高望舒,从其他层面看,运气加实力,像是对她的补偿。

麻痹自己,也在治愈自己。

高望舒摸了摸脖子,谣言就像是一把淬着毒的利刃,插入脖颈,尽管利刃早就被狠狠地拔除,但毒已渗入血液中流淌到全身。

“其实也还是有的吧,”高望舒回想了一下,补充道,“还是有聚几次的。”

就是和遗忘的感觉不太一样了,不再像以前畅所欲言,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得重复地在脑海里滚动、筛查、检验,确定无误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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