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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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捺不关心焦扬以后还能不能姓焦(性交),他开始对宁馨儿手里的明信片感兴趣。

竖捺凑过去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Let me look look!”

宁馨儿见到男朋友从法国寄来的明信片,像小学生见到了发新书一样激动,激动地急于和别人分享,她把明信片递给竖捺看,想求得他的羡慕和品评。其实她主要是想让竖捺羡慕,至于品评则可有可无。

竖捺违背了宁馨儿的初衷,他接过明信片,没有露出羡慕之意,倒郑重其事地品评起来。他这人深受杜威实用主义的影响,直言不讳地说:“明信片这东西最无用,不能当饭吃,只能画饼充饥,千里迢迢就寄来一张明信片,又不值几个钱,简直就是浪费邮政飞机的汽油”。

宁馨儿一脸不快地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什么都用钱衡量。”

那明信片上面印着巴黎黄昏下的埃菲尔铁塔,旁边写着寥寥几行字:

意映卿卿如晤:

如果世间真的有天使

天使一定是你的模样

我在地球这端看夕阳

你在地球那端看朝阳

我们看的是同一个太阳

这样仿佛你就在我身旁

竖捺觉得这首白得像顾城那顶掉色的帽子的白话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思忖片刻,瞧出破绽,恨不得向世界人民宣告这诗是抄来的。他不留情面地指出:“这诗剽窃了林觉民《与妻书》的开头,却忘了把林觉民妻子的名字‘意映’改掉。诗的内容也是剽窃的,原诗是‘我坐在你常坐的座位上,这样仿佛你还在我身旁’、‘如果世间真的有天堂,天堂一定是图书馆的模样。’”

宁馨儿的男友秦中吟在炮制这个信不像信、诗不像诗的东西时心想:“这年头国内的高中生的阅读范围局限于语文课本,课外阅读量小的像自由落体运动的空气阻力,可以忽略不计,根本看不出来这诗里的抄袭痕迹。”可惜不巧的是他碰到了李竖捺这样一个以揭发丑恶现象为能事的人。

竖捺揭发了秦中吟的剽窃行为,还好秦中吟远在法国,鞭长莫及,无法与竖捺抗衡,任凭他践踏自己的大作。

宁馨儿没有追究秦中吟的剽窃罪行,可见爱情是宽容的。她反而饶有兴趣地追问竖捺:“意映是谁?”

竖捺回答道:“意映是林觉民的妻子。”

“林觉民是谁?”

“林觉民是林徽因的叔叔。”

竖捺怕宁馨儿会再问林徽因是谁,担心一直这么问下去林家人口太多问个没完,暗自嘀咕:“女人可以反复无常,但不可以反复无常识。”

“你嘴里咕哝什么呢?”

“我在说林徽因这个女人反复无常,她在徐志摩、金岳霖、梁思成几个男人之间跳来跳去的,把三个人搞得颠倒终生。

可见一个普通的美女足以让一个男人为她颠倒终生,一个美女加才女往往可以颠倒众生。”竖捺一番高论,只恨无处发表。

“林徽因我知道,很有才情,可不像你说的那样。你的思想有点阴暗哦。”宁馨儿喃喃地说。

“如果你看不到人性的阴暗面,怎么断定自己看到的是阳光面?”竖捺自恃用心若镜,理性客观,可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愤青。

“算了,我不和你争论了。我最喜欢林徽因那首《你是人间四月天》。”宁馨儿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摘抄的一段: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林徽因这首诗原本就零散,而宁馨儿的字又写得像半身不遂的人,整首诗歪歪扭扭地像腿有残疾的人站不稳随时可能会倒下来。

竖捺猜到她小时候一定临摹过庞中华的钢笔字帖,庞先生的钢笔字最大的特色就是没什么特色,然而越是中规中矩的字就越难模仿。竖捺像看陀思妥耶夫斯基杂乱的写作手稿,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强迫自己看,仍看得一头雾水。

宁馨儿看竖捺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啦?看不懂吗?

“嗯,写得太高深了,着实令人费解。”

“哪里高深了?”

“这铁画银钩的,我需要深入研究才能搞懂。”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字写得很难看?”

竖捺委婉地说:“哦,不是,我是说你的字个个相貌不凡啊。”

宁馨儿反复咀嚼这句话的意味,幡然醒悟:“哼,你不还是在说我的字很难看吗?”

竖捺笑而不语。他刚批完林徽因,接着批林徽因的诗:“这首诗太零碎,零碎得像蛋炒饭里的鸡蛋,简直就是堆砌词藻。林徽因的诗是向徐志摩学的,这首诗还不如徐志摩的那首《偶然》。”他说完把自己摘抄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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