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人瑰宝（2 / 2）

回道：“有你和沈夫子为我调养，似乎不似从前那般病弱了。”

接着忍不住脱口而出：“倒是仍不比那柳小姐般红润丰腴。”

说完在李墨白诧异的目光中低下头，暗自红了脸，心内有些懊恼：心里堵着便罢了，怎么还给说出来了？

二人又是沉默少顷，赵青汐小心翼翼地瞟他的反应，却见他嘴角虽只微微上扬，眼里却笑意正浓。

他终于了然今日她为何会在厅堂莫名其妙地无礼，便忍不住揶揄道：“是吗？她很丰腴吗？可惜了，我没注意，明日需注意一下。”

“你…”，赵青汐莫名气急，急匆匆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小跑着到他身边踩了一脚，大声道：

“大人我看错你了，原以为你洁身自好，清高无尘，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好色之徒！见到美人便盯着看，表面一副…”

“注意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这般身若扶柳、风姿曼妙之人夸赞。”李墨白忍着脚上的疼痛，赶忙开口打断她，再让她说下去，自己怕是要名节不保了。

赵青汐杏眼圆睁，朱唇微张，这个老冰块大木头，他居然会夸人？！她愣怔了片刻，随即莞尔：“眼光倒确实是不错。”

“我看你，便是眼光不错，看别人，便是好色之徒。这么说来岂不是只准…”

赵青汐看了他一眼，他蓦地顿住，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二人脸上的嫣红，却无法平息自心口处勃出的炙热。

此时耳边突然传来成昱的声音：“大人，已经安顿好了，二人皆无性命之忧。啊，赵姑娘您也在。”

原是成昱回来复命了，李墨白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去歇着吧，我命人把你屋子安排在楠筝隔壁了，遇到这府里仆从一问，便可知方位。”

“是，大人。”成昱脸上登时便笑得灿烂，兴高采烈地离去了。

她望着成昱的背影，喜形于色这点，跟他家大人倒真是不像。也不知李墨白何以能一直这般淡定从容，好像年纪轻轻便经历过百年世事起伏一般。

李墨白看着她疑惑的目光，解释道：“看路上那孩子的气色，似是病了，我便吩咐成昱给她们安顿住处，顺便瞧病。他自我拜师父为师时，便跟着我，耳濡目染，对小伤小病可应付自如。那孩子幸无大碍。”

赵青汐闻言，不禁笑得粲然：“谢谢大人救了她们。”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中含着对百姓的痛惜，语气愈发沉重：“战事连绵、国库空虚，宫里却仍不断广纳美人、大兴土木，昼夜挥霍。苛捐杂税愈加繁重不堪。”

讲到此处，他微微低头，轻叹一口气继续道：“身逢昏聩乱世，百姓命贱如纸。帝王只道边界辽阔，宫廷壮丽，却不见百姓疾苦。如今我区区善举，帮一人怎可解万民之苦？”

赵青汐看着他，心里有些疼，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不自信的沉痛模样，柔声道：“万民虽贵重，一人亦瑰宝，你救一人于水火亦是无价之举。”

他闻言有些释怀，眼里沉痛的阴霾慢慢消散了些许。她松了口气，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知我最喜欢吃杏花酥？”

“与赵丞相说起此行时，得他告知。”

李墨白看到她的眼里似乎染了些讶异的情绪，继续道：“令父只是一贯趋炎附势、行为不端，令兄才是更为狠辣的宵小之徒。你今后切记离他远些，莫要得罪他。”

“怕是早已得罪了。”赵青汐低下头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李墨白挑眉，疑惑地追问。

“没什么”，她抬起头，开心地以青葱玉指指着远处：“你看！那边的池水中落满了蓝花楹。那些花虽陨落了，到了水中伴着皎月繁星，反倒像极了开在天宫里。”

李墨白看着她一脸欢喜的侧颜，觉得眼前这清丽灵动的女子才更像是自仙宫中走出的人。

他不自觉地跟着微笑起来，她的话没错，一人亦瑰宝。她在他眼中是如珍似玉的稀世瑰宝，独一无二，宛若仙子般映在他的眸子里，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