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抵达黎州（1 / 2）

玄臻谷距离黎州不算十分遥远，大抵一两日马程。

一路上秋高气爽，赵青汐窝在马车里，不免觉得有些乏味。便掀开帘帐，探出一张娇俏面庞，向着前方清逸挺拔如玉树兰芝的身影道：“李墨白，我想与你们一同骑马。”

话音未落，李墨白和萧逸便齐齐回过头看着她，六目相对。

萧逸仍是一身朴素衣衫，为免节外生枝，他此行将扮作李墨白的副官。

此刻他正绽开笑容，目光明亮如朗月入怀，欲掉转马头，接她上马。

却听李墨白道：“秋风有些凉，况且”，他挑眉，眼底含着隐忍的笑意：“见识过你的牌技，恕我不敢再见识你的马技。”

赵青汐心里翻了个白眼，赶忙道：“莫要瞧不起人，我七八岁时有自己的马驹，骑马自是不在话下。”

李墨白略沉吟，无奈转向成昱，吩咐道：“成昱，你的马最温顺，将它给赵姑娘骑上片刻，你便随楠筝坐马车吧。”

赵青汐闻言，心里不禁有几分失落。他在玄臻谷时，曾唤过她青汐，自太子殿下到来，再唤她时，便恢复了疏离的“赵姑娘”。

成昱兴高采烈地点头应诺，便利落下马。萧逸亦随之下马，随成昱一同，将赵青汐稳稳扶上马。

此后的路程里，李墨白与萧逸二人自发地如左右护法般，护于赵青汐两侧，三人并驾齐驱，速度却被刻意放慢了。

赵青汐从刚上马的小心翼翼到渐渐熟稔，心想成昱的马果然温顺，比起阿爹后来指给自己的暴躁烈马，真是稳当万倍。

她原本有一匹从小养大的温顺马驹，自赵琸入府，不仅夺了阿爹，夺了居所，连她的马都夺去了。

阿爹将赵琸曾在府外养的烈马指给了她，那马如同它自小的主人般，暴劣难驯。她刚骑第一次，便摔伤了，从此便再未去过府里的马厩。

“赵姑娘骑得极好，颇有侠女风范。”耳畔传来萧逸温柔的声音。她的半捧青丝向斜侧束起可爱的发辫，身上披着白色玉锦披风。伴着秋风马蹄，青丝微微飞扬，披风如清波般起伏。

是他在相府屋顶上时披在她身上的披风。自他用披风包裹将她抱回闺房，她便私心将它留了下来，不舍归还，所幸他倒也未曾讨要过。

“是因成昱的马温顺罢了。”赵青汐莞尔，“自是不如殿下马术精湛、英姿飒爽。”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慢慢熟稔起来，李墨白默默注视着前方，不言不语，眉心微蹙。

快到黎州时，一行人忽然看到前方有稀稀落落的百姓，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似是结伴向着黎州方向艰难徒步。

从他们身侧经过时，李墨白停下，微微俯身向其中一人询问道：“你们是哪里人？为何往黎州去？”

那人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道：“回这位公子，小人们皆是附近村子里的农家，近来村里遭了虫灾，颗粒无收，大家都交不起田税，吃不起饭。”

讲到此处，这村民凹陷的眼眶微微发红，吸了吸鼻子，似因水米不足而不舍流下眼泪。

“听闻黎州有一位南宫大人，他时常为百姓施粥，我们想弃田地，迁去黎州，至少可有水米充饥。”说着，他暗淡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李墨白对着马车道：“成昱，随行物品中是否仍有干粮？”

成昱利落地跳下马车，道：“禀大人，尚有些干粮，大人特意吩咐随行带着的杏花酥，也尚余几盒。”

赵青汐闻言，目光惊诧疑惑地看着他，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之色。

李墨白心下盘算，再过两个时辰便能到黎州，便对成昱吩咐道：“全部施给这些村民，”顿了顿，继续道：“杏花酥留下一盒。”

“是，大人。”成昱欣然应允，便与左右侍从一同将干粮分给了众人。

前后的村民皆面露喜色，答话的村民更是腿下一软，倏然跪下，方才不舍流出的眼泪倾泻而下，不住地道：“谢大人恩德！小人没齿难忘！”

李墨白眼中闪过悲戚，淡淡道：“不必多礼。”

这时赵青汐看到一个瘦弱的妇人正席地坐在路边，手上抱着一个幼小的男孩，面色蜡黄，似是正在昏睡。妇人身着单薄的粗布衣衫，她孱弱的身躯在萧瑟秋风中瑟瑟发抖。

她下马向成昱要了最后一盒杏花酥，在一行人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妇人身前，蹲下放在她身侧，轻声道：“你的夫君呢？”

妇人潸然泪下，身子更是抖得厉害：“灾荒连年，为了我们母子有一口吃食，民女的夫君长期劳累饥饿，已是亡故了。”

李墨白眉头微皱，正欲下马，却见萧逸已先他一步利落下马，走到赵青汐身边，将身上的玄色披肩解下裹在妇人身上，旋即在妇人惊诧的目光中，自怀中取出银两放到她怀里。

李墨白对成昱轻声吩咐了几句，成昱走到萧逸身边，道：“大人放心，交给我吧。”

说着便扶妇人上了马，让妇人抱着孩子坐于身前，骑马先行了。

赵青汐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睛有些湿润，心里哀叹着这世上苦命之人怎会如此繁多。

等等，我的马呢？她突然想起，又没有马骑了，正兀自惆怅着，忽见身侧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