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大婚(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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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书听了叶谨言的劝语,神色有片刻凝结。

他也曾见识过玄鹰司的本事,即便他已筹谋了许多年,那些拥护废太子之人也尽为他所用。

只是一旦起反,太后娘娘又该何去何从?

“在这世上我只剩这一点血亲了,谋大事前也要确保她的安危才是。”刘玉书面露忧色地说。

叶谨言自然没有异议,相反,刘玉书越是顾念旧情,他心里就越高兴。

否则,他辛辛苦苦地将他扶上帝位,将来再被卸磨杀驴,岂不是落得和爹爹一样的下场。

忆起悲惨死去的叶国公,叶谨言的眉宇间尽是愁绪。

刘玉书扫他一眼,嘴里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像他一样。”

“他”指的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叶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到底是没有再多说什么。

此时的慈宁宫内。

太后由姑姑们搀扶着去了小佛堂,跪在蒲团上后,对着那一个没有刻上名字的牌位上了好几柱香。

太后上香是不许旁人叨扰,所以外头的宫女和里头的姑姑们皆是一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

不多时,太后才从蒲团上起了身,与离她最近的姑姑说:“人老了,有时都忘了舒哥儿是什么模样了。”

那姑姑笑道:“如今瞧这一位书哥儿,不就能想起来了?”

太后不过扯了扯嘴角,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她只是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幽幽地说了一句:“书哥儿是个好孩子,哀家也不能拖累了她。”

那姑姑大抵是明白了太后心里的所思所想,一股凉意传遍全身上下,她想张嘴劝上一劝,扬首一瞧。

却见太后正坐在临窗大炕上,目光从支摘窗往外望到那无边的夜色之中,最终汇在了那层层叠叠的宫墙之上。

日复一日的如此。

那姑姑想,太后应当也是倦了这样的日子了吧。

叶谨言与霜儿的婚事定在了下月初三。

虽则梅音公主刚死没多久,可叶国公府却是一派喜庆,不少人家在背地里指责叶谨言薄冷无情。

叶谨言听了这等闲言闲语后,也恼火不已,只放话出去道:“谁若是想说我叶谨言无情,大可到我眼前来对峙,不必在背地里说三道四。”

这可是个敢直接砍伤镇国公世子的人,那些人也只敢动动嘴皮子,却是不敢真触了他的逆鳞。

叶谨言对外如此凶悍,对内却是温柔的不像话。

在柔姐儿跟前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爹爹,整日里抱着她在庭院里飞来飞去,或是领着她去看那些争奇斗艳的花朵儿。

回回都把柔姐儿逗得咯吱咯吱笑出了声。

在胡氏跟前又是个孝顺不已的好儿子。如今叶国公身死,叶谨言只剩下这个母亲,自然不敢再忤逆不孝。

在霜儿面前又是个事无巨细的好夫君,这可真是含着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里疼爱又怕弄疼了她。

霜儿大抵是知晓了叶谨言心里“离经叛道”的谋划,这谋划有几分是为了她,也有几分是为了叶国公。

她也知这谋划有多艰险,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她都明白。

所以更要陪伴在叶谨言身边,不离不弃、相携一生。

霜儿如今被冠上了清河县主的名头,可她却是半点不肯让人这么称呼她。

其一是这县主的名头是用母亲的自由与屈辱换来的,每每想到此处,她都心痛如绞。

其二是崇珍帝的故意为之,“清河”二字乃是她爹爹王肃正的小字,崇珍帝却故意封了她为“清河县主”。

其间的深意简直不言而喻。

霜儿只恨自己是个弱质女流,无法进宫去捅死那个恶心至极的帝王。

叶谨言在旁闻声劝诫了一番,霜儿心中漫上来的戾气才消弭了一些,只是想起自己惨死的爹爹,不免又落了一场泪。

自此,“清河县主”便成了霜儿心中不能提的禁忌。

叶国公府的下人们还是称她为夫人。

大婚前夕,庞氏几乎把倚梅阁搬空了,多少奇珍异宝都送来给霜儿做嫁妆。

这么多奇珍异宝里,还混杂着庞氏写给霜儿的亲密信,信上内容十分简洁,大抵是是在说,让霜儿多顾着些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了眼。

庞氏不知晓叶谨言的打算,她日日被锁在深宫之中,见识的都是崇珍帝说一不二的帝王尊严。

而霜儿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能与一个威势帝王相抗衡?她已经失去了夫君,不想再失去自己的女儿。

但愿叶谨言当真能一生一世地护住霜儿。

霜儿接过了那封手信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有修长的玉指细细描绘了上头的字迹,仿佛能借此握住庞氏的柔荑一般。

这时,恰好叶谨言从郊外猎了一只大雁,正好用于大婚之日,一进烟明堂便霜儿哀哀切切的模样。

他立时把大雁交给了梧桐,走上前去环住了霜儿,问她:“怎么了?后日就要大婚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霜儿连忙掩去眸子里的神伤,只说:“我收到了母亲的手信。”

她自然伤心,庞氏如今在深宫里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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