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买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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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推开船舱的舷窗,任凭肆意的凉风扑面而来,满腔的怅然与悲愤好似打着旋儿般随风飘逝。

自那日知晓了叶谨言娶了梅音公主做正妻后,她便寤寐不宁。

如今骤然离了繁华万千的京城,她的心倒沉静了下来。

庞氏悄悄走到了她身边,从箱笼里拿出了一条猩红色斗篷,笼住了霜儿清瘦单薄的身躯。

霜儿回身,对着庞氏莞尔一笑,满眼依恋地说:“又让娘担心了。”

庞氏在刑部大牢里受了一回磋磨,却依旧是一副清清雅雅的淡然模样,眼角虽多了几条沟沟壑壑的皱纹,却不减她通身上下的风韵美丽。

“你爹爹在牢里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如今已先睡下了,咱们母女也好说说体己话。”

庞氏的温言软语如一阵和煦的春风般抚平了霜儿心间的淡淡忧愁,她钻进了庞氏的怀抱里,如幼时一般倚靠在母亲的肩头。

“娘知道,我们霜儿受了好多委屈。往后就不怕了,咱们一家三口住在风景秀丽的江南,过着平民百姓的日子,多好?”

话音甫落。

霜儿水凌凌的杏眸里立时滚下了泪来,埋首在庞氏的肩头,闷声闷气地说:“娘,我是不是很傻。”

傻到相信了叶谨言的山盟海誓,妄想着他能将她迎娶进门做正妻。

“我们霜儿才不傻。”庞氏眼底有泪花攒动,她倏地笑了一声,说:“娘知道霜儿一直都喜欢那个人,只是如今你们俩的缘分尽了,便不要再囿于恨意之中,该往前看才是。”

这一席话戳中了霜儿心里的伤处,一时便委屈地放声大哭,哭声绵长又凄厉,仿佛要把堆积在心口的伤痛一并哭个干净。

良久,庞氏才温柔地抚着霜儿的乌发,细声细语地问起了薛朗与她的关系。

霜儿只如实说道:“我也不知道薛世子为何会施以援手,他说我曾救过一回他,如今也记不大真切了。”

庞氏听后沉吟了半晌,起先她以为薛朗必是对霜儿有几分觊觎的心思,可瞧着他并未跟着她们一起远去江南。

心里的猜测又做不了准了。

幸而庞氏是个心胸豁达之人,既是想不明白里头的关窍,便索性丢开在一旁。

她只笑着与霜儿说:“只愿这份恩情,来日能结草衔环以报。”

如今正是隆冬时分。

天气薄冷不已,王肃正的旧疾便也被这点寒气勾了上来。

他在阴暗潮湿的刑部大牢里受了不少难以言状的磋磨,每逢雨夜,双腿总会肿痛不已。

霜儿瞧见爹爹面色如此难看,便央求着要卷起裤腿来瞧一眼爹爹腿上的伤痕。

王肃正百般不愿,庞氏也温声劝道:“你爹爹腿上的伤已好了大半了。”

霜儿仍是不肯,一整日不肯用膳,只躲在王肃正的床榻边垂泪守着。

官船行至漂泊的江面之上,时常晃晃荡荡地引人头晕,霜儿正是害喜的时候,又是不肯用膳,整个人孱弱的如破败的花儿。

王肃正再拗不过倔强的女儿,只得认命地卷起了裤腿,上头遍布狰狞唬人的伤疤,胫骨内侧还生生被人挖了一口肉下来。

霜儿霎时起了身,死命地捂着自己的嘴,才不至于让汹涌的泪意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爹爹,你……”她声声凄厉,竟是伏在榻脚边怮然痛哭了一场,只要想到爹爹在牢里受的磋磨,她这一颗心便如被人碾碎了一般痛彻心扉。

庞氏也忍不住滚下泪来,抱着霜儿道:“幺幺,别哭了,都过去了。”

霜儿大哭了一场,顾不得自己还在害喜难受,便塞了厚银给船正,托他去请个大夫来。

官船上素来会配着几个懂些医术的大夫,虽没有医术精湛到药到病除,可给几粒减轻王肃正痛意的本事还是有的。

那船正本就受了薛朗所托,要好生照顾霜儿这一家人,当即便推辞着不肯收下银子,还道:“姑娘不必如此客气,小人受过薛世子大恩大德,自该好生照顾姑娘一家人。”

说罢,他便去船尾吆喝了一声,不多时就带来了一个面貌清俊,着素衣,身量挺拔的男子。

“这是江南医药世家刘府的二当家,正巧来京城研习医术,搭了官船一起回江南。”那船正笑着说道,话里有掩不住的得意。

瞧瞧,他办的事有多漂亮。随便去寻个大夫,就寻到了江南赫赫有名的刘府二当家。

刘府里可出了许多负有盛名的太医,族中子弟也皆是悬壶济世的治医之才,其间刘府的二当家刘玉书医术最为了得。

霜儿闻言忙朝着那刘玉书敛衽一礼,杏眸里漾着浓浓的急切之意,她轻启粉唇,只说:“烦请刘大夫替家尊诊治一番,这份大恩大德,小女牢记心间。”

她素白的脸蛋上未施脂粉,通身上下也只穿了件淡色不扬的长襟罗衫,可盈盈一礼间,却掩不住她清韵动人的灵秀。

刘玉书自诩也是个赏略过美人美景的人物,只是他往日里瞧过的那些人人称赞的旷世美人,竟是比不过眼前之人半分的清丽。

他讶异至极,慌忙掩去眸中的惊艳,朝着霜儿谦顺有礼地作了个揖,清冽的嗓音里微微有些发颤。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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