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点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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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副自家人的模样,让王逸然有些想笑。

贺晴柔就这么被拉走了。

王大力瞧着少爷的模样,凑过去:“少爷,那谢公子年方十三,可是难得的少年秀才。”

“哼。”王逸然从鼻孔里喷出这一个字,就推着轮椅走开了。

徒留王大力没趣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六月的天已经燥热不已。十里村的村路上多了许多空裤裆的娃童。

阳光烘过的地方,留下了奄奄一息的似乎被蒸干了的野草。

农人沉重的脚步在泥路上埋下一个厚印,滚滚灰尘涌起,人已经远去。

“呀,谢大娘,带阿柔去哪啊。”歇在树荫下的大娘抹着额头的汗,扇着手中的草帽,乘凉。

勤奋的农人早已趁清晨蒙蒙亮、太阳未起之时就下地干活了。一年四季,农人眼里的活计从未少过。

翻地、下苗、间苗、浸水、除草、除虫、种菜、收割、清理等等,无一不同。

伴着知了声,谢大娘响亮地回答:“瑾知下晌就要去县里了,我这不是找阿柔来看看,她最有见识,帮我们瑾知瞅瞅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不?”

谢大娘即使走得额头沁汗,那也是满心乐呵的。

“呀,那倒也是。你啊,有福气了。”相伴坐在树下的大娘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贺晴柔听着肚子里的咕噜叫,有点无辜。

大概就是那个意思吧。她假装听不懂。

她一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王逸然就恨得牙痒痒。这番回来,还这样子,这是要干啥?

……

“娘,阿柔,来,红糖鸡蛋打好了。”谢瑾知还是如以往那般穿着朴素的长衫,小心翼翼地捧了两碗红糖鸡蛋出来。

谢大娘本想说自己不吃的,看到贺晴柔的那一瞬间就转口:“来,大娘跟你一起吃。正巧,肚子饿了。”

谢瑾知步伐坚定地走了过来,给她递了一个勺子,而给他娘的则是一双筷子。

在得知贺晴柔喜欢勺子喝粥的时候,他就专门拿木桩掏弄了两个勺子出来。

一个在她家,一个在他家。

“行,谢谢秀才老爷了。”贺晴柔打趣。

这番话引得谢大娘整一个全身舒畅,附和道:“阿柔,你这样说,瑾知得紧张了。他在外面再是什么秀才老爷,在你我面前,他就是水牛。”

谢瑾知的嘴角也是自信的笑意,双眼亮晶晶的,瞳孔里都是她:“我如今能有这番,那也是你教导的。你才是我的先生,不管何时何地,你要求我什么,那都是可以的。”

贺晴柔差点没把嘴里的蛋花给咽下去,她有些窘迫地抬头,就对上了谢大娘满是慈祥的笑眼。

“哈哈,好啊,你说的,以后我有什么事情,你可不能推脱。”贺晴柔半是开玩笑半是缓和气氛地说。

“那自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谢瑾知自从考中了秀才,全身的气度都不一样了。

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有了度量;不管面对谁,他都不再低着头。

贺晴柔急促地三下两下就把红糖蛋花给喝完了,郑重地擦了擦嘴角,说:“我只是一个引路人,就像我在逸然哥那里学习一样,他也是我的引路人。而你,能考中秀才,那是你的天分。不然,任凭我再努力,你没有本事,哪能考上去。”

其实她并没有很努力教他……她一直都在投入心力在自己的艾条大业之上。

因为针灸才是她的立身之本。

只是没想到,她教他认字,在陈家那里“白拿”了考学书籍,偶尔解答他的疑惑,倒是给了他敲门砖。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秀才。瑾知哥,你要记住,秀才在官场里,并不值钱,一抓一大把。虽然你现在只有十三岁,已经称得上是少年天才了。”

“可是,外面的世家大族,公子贵族,哪一个不是天资卓越。我们出身贫寒,蚍蜉不能撼大树,只能比别人心性更加坚定,切勿因此而沾沾自喜,失了本心,那就怎么都走不远了。”

贺晴柔注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时间仿佛停住了,空气也凝固了。外面孩童的喧嚣消失了,蝉鸣也噤声了。

谢瑾知仿佛被雷劈中了,整个人都焕发着懊恼和恍然。

谢大娘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地,双目噙满泪水。

她跑过来,抓着贺晴柔的手说:“阿柔,你果然是我们谢家的大恩人!两年前初见,你心善,不忌讳,给我治好了难言之隐;如今,水牛考中秀才,是你带的,这是如父般的教导。”

“今日,你不仅点醒了水牛,也点醒了我。这两日,着实是被这大喜冲昏了,水牛啊,听见没,要低调,要慎重!才考中秀才算个什么?”谢大娘重重地给了谢瑾知一拳。

谢瑾知长吁一口气,老老实实接下了。

他也如释重负地说:“果然还得是阿柔。如你所说,我一定会更加努力,也不再有什么得意忘形的事情出现了。”

贺晴柔做了一回人生导师,自己也轻松了不少。

若是从她手里出现这种止步不前的学生,她也会怄死的。

……

“阿柔,回来了?少年秀才可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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