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绝处逢生的广告单(2 / 3)
觉得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还不如野人,至少他们不愁吃喝。
目光在薪酬上停留了许久,他把数字3末尾的四个零数来又数去,最终下定了决心。再苦再累反正只有三个月,至于“有一定风险性”,见鬼,这世上还有比监狱澡堂更危险的地方吗?他前后打了十几场架,在瓷砖与铁管上无情地砸破了七八个脑袋,才基本杜绝了对他屁股的觊觎——虽然只限于行为上的震慑,猥琐的视奸总是无处不在,但他已经修炼得百毒不侵,懒得去搭理那些无法造成实质伤害的眼神了。
撕下广告单,他丢掉空咖啡罐子,按图索骥地前往招聘地址。
一个小时后,他找到了一栋半新不旧的四层大楼,从结了污渍的狭窄楼梯走上二层,进入一间宽敞的招待室。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并派发了几张表格让他去认真填写。
在“亲属”与“联系地址”两栏,夏尼尔想了想,如实填写了“无”,然后将表格交上去。他被领到另一个大房间继续等待,被告知审查结果不久就会出来,他们会当场决定是否聘用他。
这个房间里还有大约四、五十号人,都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结果。夏尼尔扫视四周:穿着肥大橄榄球衫和脏球鞋的黑人、西装革履却面色憔悴的中年蓝领、头发花白努力拿线帽遮掩的瘦弱老人,还有些明显看出来出身贫民区、在街头上混过的小年轻……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环保机构为什么要把招聘广告的单子贴在落后街区那些毫不起眼的角落,难道他们不想聘请到更高端一些的人士吗?
也许其中有什么猫腻,比如薪酬有水分,实际拿到得要比许诺的少得多;或者某些安全或卫生措施没有达到政府标准因而不敢大张旗鼓,夏尼尔暗想。但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实际上,他已经走投无路。
等待的时间长了,人群不免开始烦躁起来,这时有工作人员送来餐点:面包、披萨、三明治和咖啡、果汁,品种丰富、数量充足,足够人们大肆哄抢。
夏尼尔也毫不客气地拿走了自己吃不完的分量,狠狠饱餐一顿后,懒洋洋地想抽根烟。他不抱希望地对工作人员提出这个要求,不料对方很客气地兑现了,房间里每个想抽烟的人都领到了一小盒烟草,尽管是杂牌,仍令所有人精神振奋。
吃饱喝足后,他有心思仔细打量这些人,无聊地猜测其中可能成为自己临时同事的家伙。片刻后,他的目光在房间角落的一个人影上停住了。
——那是个衣着花俏的亚裔青年,大约二十三四岁,看起来像中国人,或者日本人,正翘着腿斜倚在沙发椅上,旁若无人地把玩一副印着裸女照片的扑克牌。明亮的日光灯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正对着夏尼尔,浓长的睫毛与优美的下颌仿佛出自油画家最为自傲的作品。
夏尼尔打量他,希望能捕捉到对方把正脸转过来的瞬间。
不久后他如愿以偿,青年似乎感觉到注视的目光,转过脸瞥过来一个查探的眼神。
夏尼尔看清他后,礼仪式地点头示意,而后把脸别开。对方的容貌堪称俊俏,但又没有美到令人惊艳的地步,糟糕的衣着与染成金黄的头发为美的程度又降了分——夏尼尔一直认为,对于黄种人而言,最适合的还是黑发,太浅的发色搭配不够白皙的皮肤简直就是一场品味的败仗。
这个亚裔青年看起来就像一只羽毛颜色花里胡哨的鸟儿,这让夏尼尔很有一种把他抓过来重新粉刷一遍的冲动。如果这是八年前,他或许会这么做,但如今他已没有调/教那些漂亮少男少女的闲情和闲钱,实际上,他自己也正在被世态炎凉的社会粉刷与调/教着。
这时,工作人员再次走进房间,将写着号码的胸牌发放给部分等待中的人,一共发放了二十四个胸牌,其他没发到的人则被客气地请出去。
看着人数骤减的房间,夏尼尔知道包括自己在内剩下的二十四个人,应该就是通过初步审查的过关者。奇怪的是,那些相较起来还算有点体面的人反而多被淘汰了,剩下都是流浪汉似的灰头土脸的货色。
接下来的个人面试,留下来的人被轮流叫到隔壁小房间去单独谈话,一律都是有去无回,人们难免有些紧张,开始低声攀谈起来。夏尼尔自觉跟这些层次的家伙没什么可说的,宁可站在咖啡机前一个劲儿的续杯。
附近的沙发椅上,亚裔青年仍在玩弄着手中的扑克牌,夏尼尔在鄙夷他毫无气质的坐姿的同时,又真心实意地承认,在这群档次底下、十分荼毒审美的人中,他算是稀罕的养眼存在。
身为外貌协会成员,他考虑了一下,觉得不妨过去跟对方认识认识——如果能进一步发展某种关系,也勉强称得上一次艳遇。
“嗨,需要咖啡吗?”他走到沙发椅旁,递过去一个装满的干净杯子,用轻松友好的语调打着招呼。
青年抬头看他,不客气地接过杯子,没有道谢,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
夏尼尔却在这一笑中,脑子里不由自主地跳出某位着名导演的话:“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给这个乱糟糟的世界增光添彩的。”
那些廉价的衣服、庸俗的品味、乱七八糟的搭配,包括他最讨厌的染色头发(甚至在发根处还新生出了一点儿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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