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苍天有眼（1 / 1）

不说方小军陈招娣第二天去县民政局领证，却说第二天，方小军的舅舅来商量举行婚礼的日子，确定为阴历腊月十八，应了民间那句老话，“有钱没钱，娶个老婆过过年”。

巧了，舅舅没把方小民带回来，怕准备婚礼碍事，这便造成一个事实，陈招娣到现在不知道世上有这个人。 其实方家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可方家确实也没有成心再隐瞒，只是思维惯性，无从说起。

“万亊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已吹，战鼓要擂，这个世界只有谁跟谁了。

当晚，招娣兑现承诺，便与小军圆了房。 那兴奋的第一次，性的复性，地球人都知道，无用赘述。

但实实在在有一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两个人各有一个“遗憾”留给对方，以致于他们扯了一辈子都没有把这“遗憾”扯清。此是后话。

团部通知，让陈招娣，方小军两人去领护理工资与补贴。 通知是下达到红旗营部的，方小军骑着奖励的自行车，带着招娣，一路风风光光，说说笑笑。

领完钱，招娣要去拜见蔡团长，因为她今天一身的打扮活像“王芳”，穿上了军装，扎上了双辫。

方小军没陪，去买喜烟喜糖去了，招娣上次被关禁闭，受了很多委屈，今天想冒冒泡，小军可以理解。

谁知陈招娣这一“拜见”不碍事，却为以后许多事埋下契机，生出多少个故事来。此又是后话。

婚礼有方小丁，方二狗等一帮团干部帮忙，又少了女方的环节，简单易行多了。

方小军有心事，女方娘家人的缺席，喜忧参半，毕竟这么大的事，要让陈家人知道。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他说服了招娣，决定带着烟酒糖，去拜见岳父岳母。 他们不希望他们来参加婚礼，但想得到他们的祝福。

到了陈家村，方小军先拜见了陈书记，说明来意。陈书记早已听说他们的事，只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人家不找上门，他也不会说什么。今天既然当事人来了，又是刚刚合作连队的领导和英雄，他自然要伸手相援。

“老陈，老陈，看看谁来了”。

陈书记热情地拉着方小军，去见陈老汉，老远就喊上了。

“是方连长，请坐。”

陈老汉也不失体面，因为他是老党员，贫下中农代表。

陈招娣见父亲和颜悦色，立即迈腿进门，谁知左有生娣，右有锁林，用手挡住了她。

“你谁呀？满身骚味还乱闯？”老三生气生猛地说。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锁林诙谐地说。

两人说完，把门一关，插上拴。

招娣很伤心，站在面前羞辱她的是同胞弟妹。更伤心的是大弟态度的180度大转弯，他当时是支持自己的。

她不知道，她的离家出走，她的弟弟，她的家面临多大的舆论压力。 家里姐妹多，本来就穷，如今出了个新闻人物，一个既骚又贱的人物。 锁林信仰恋爱自由，但二姐自由得太离谱了，害得他在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疾恶如仇的少年来说，能不恨吗？ 不过，他今天的行为伤害了招娣，深深刻在心里。此又是后话。

屋内的气氛很紧张，陈书记不得不开诚布公，可口未开，陈老汉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也别说，我只认他是方连长，其它身份我一概不认。”

方小军从包里拿出二个本，一灰一红，灰的是户口簿，他递给老汉。红的是结婚证，他刚想解释，老汉伸了手。

“打住！”

陈老汉打开了户口簿，见陈招娣一栏，写着“结婚迁移”。不由怒火顿起。方小军是人家人，他不能干什么，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门前，怒冲冲打开门，招娣连喊“爹”，陈老汉一个大巴掌，迊头把招娣打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但她没有站起，而是爬到父亲脚前，双膝跪地，大哭起来…

邻居乡里都围扰过来，陈老汉指着招娣的鼻子，自己也痛哭流涕。

“老二啊，你太能干，太绝情了。我们为你介绍对象，是为你好，你不同意也罢，为什么要背着父母私奔呢？自已作主嫁人也罢，瞒着我们把户口迁走？这是你首先与我们断绝关系呀！你嫌父亲没用，嫌这个家穷没关系，但你不能这样羞辱你爹，辱没门风！你滚吧！”

方小军看到陈招娣脸上一道五指血印，肿了起来，去扶她，招娣啥话没讲，拉住小军。

“跪下，给爹磕头！”

方小军也是个有思想，有骨气的年轻人。

“我是共产党员！不能卑躬屈膝向错误的低头，不能这样做”！

陈老汉火发完了，立即回屋，叫生娣和锁林把门关上。

陈招娣在门前连磕三个响头，含泪长号。

“爹，姆妈，老二走了，招呼滚了，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娘家见你们！”

大地啊！苍天啊！ 你睁开眼吧！记住这位女子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