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战第5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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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穗子也是红彤彤一片,但是,在洪金华的眼里,无论哪一种红,都不及他看到飞行员脸上鲜红的血液让他触目惊心。当洪金华用湿布檫去年轻人脸上血液的时候,洪金华看到的是一张白皙、稚嫩的娃娃脸,如果他能睁眼一笑,洪金华敢肯定,这个年轻的飞行员一定是一脸阳光,明眸皓齿的俊小伙,哎,折戟蓝天上,魂断苇子坑,真是太可惜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马蹄声和洪金民故意大声的咳嗽声,洪金华拍拍巴掌,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洪金民牵着马车走了过来,他勒马站住。洪金华问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吧,洪金民说,乡亲们都窝在村里三一群,两一伙谈论这事呢,他听到有人议论说,如果过了今晚鬼子没来,他们明天就来几个人把飞行员给埋了,入土为安嘛。洪金华说,这还算是说了句人话,村里人的觉悟,就停留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外面一亩三分地上,想让他们一下子提高到保家卫国、同仇敌忾的高度,国恨与他们无关,只有家仇才能激发出他们的情绪,洪金华兄弟俩感同身受,最有体会。他说,不劳村里人兴师动众了,人多嘴杂,万一走漏了风声,让小鬼子知道了,整个何集村都得跟着遭殃。他叮嘱洪金民,他俩安葬飞行员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洪金民说:“哥,您放心,这件事情就让它烂在我肚子里。”“好,跟我来”,两个人把马车隐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洪金华拿上两把铁锹,洪金民扛上白布,两人来到了飞行员的身边。夕阳西照,光线透过火红的高粱穗,映在他的脸上,躺在高粱秸上面的年轻人,原本毫无血色的脸庞现在竟然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他额头前黑黑的绒发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摆,细细端详,似乎生命的活力还在他的身体里律动。哎,洪金华叹了口气,谁家的孩子谁心疼,他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牺牲了,而且暴尸荒野,不得肝肠寸断哪。他取下盖在年轻人身上的布搭裢,让兄弟到苇子坑打点水上来。他从一匹白布上撕下一大块布,又撕成两块,洪金民端上水来,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把年轻人擦拭干净,洪金民来来回回打来四盆水,脸上已经都沁出毛毛汗了。擦洗干净之后,两兄弟展开白布,把尸体放上去,在挪动飞行员尸体的时候,洪金民发现他身底下的地上有一个发亮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条银项链吊着一个鸡心坠子,洪金华说:“兄弟,把这个保存好,不定哪天这个年轻人的家人找来,这个物件可以证明他的身份。”。洪金民说:“哥,你心细,这物件还是由你保管吧。”“好。”洪金华把把项链坠子放进了衣兜。他们用白布一点点把尸体裹好,直到三十多米的白布全部裹完,才小心翼翼的把尸体抬到马车上,两兄弟累的够呛,三十多米的白布来回缠绕在飞行员的尸身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两人正值青壮年,靠在车上坐了一会儿,便恢复了体力。天已麻麻黑,乌云又席卷上来,苇子坑传来了稀稀拉拉的蛙鸣,高粱地边上的土路有些模糊,两兄弟趁着天还没有黑透,撵着马车往村里慢慢的走。 一路上,两兄弟商量着把这个年轻人安葬在哪里比较合适,一开始选择葬在乱坟岗子,那里无名氏的孤魂野鬼不少,多一个新土堆没人会在意,但是那里地势低,赶上雨天,常常水冲土失,白骨浮现,不时有野狗在这里嗅着鼻子到处寻觅,所以,一到夜晚,乱坟岗子磷火点点,阴风瘆瘆,村上人吓唬哭闹的孩子就说,再闹就把你扔到乱坟岗子,孩子立刻鸦雀无声。就连白天都鲜有人从乱坟岗子经过。洪金华说,葬在那里不妥,不定哪天他的亲人找来,结果坟头被淹,尸骨无存,我们何以对得起抗击日寇的热血青年和他的亲人。”洪金民说“ 那就葬在我们洪家祖坟里 ”洪金华摇摇头“那更不行,祖坟地里突然又冒出一堆新土,让日本鬼子知道这就是国民党空军的尸骸,那不光祖坟保不住,还得株连家眷。”洪金民着急了,“这也不妥,那也不行,咱们总不能守着尸体到天亮吧。”洪金华突然问“景新呢?,孩子一个人在家,这黑灯瞎火的,别出点啥事。”洪金民说“ 没事, 景然带他去县城了。”,这倒让洪金华省了心,把飞行员的遗体拉回来,他还担心被景然知道了呢,那小子,精明得很,两人都在为把飞行员的遗体安葬在哪里在犯愁,洪金华突然一拍大腿,说,他想到了一个地方,洪金华告诉兄弟,他打算把尸体埋在儿子洪景宽的新房的院子外面,洪金民一听楞了,这可不应该是他这个兄长该干的事:“哥,您疯了,景宽再固执,他也是您唯一的亲骨肉哇,不至于在他的新房前埋具尸体吧,您要知道,下面葬死人,这房子就是阴曹地府,不吉不利,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儿子的!”洪景宽非那个二婚女戏子不娶,气得洪金华从天津回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洪家宣布,从此跟洪景宽断绝父子关系,今后谁在洪金华面前提到洪景宽的名字他就跟谁急。今天情况特殊,两人都忘了这一茬。洪金华说“不是葬在新房下面,是葬在院子外面,你想啊,那房子四周没有住户,后面又是咱们家的一片枣树林子,悄没声息的,把这位敢于跟鬼子在空中对拼的好小伙安葬在新房的院门外,一来,多少年过去我们都能知道他下葬的位置,二来,让他在下面为咱们洪家看门护院。”洪金民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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