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筵宴(1 / 2)
“甘苓堂”一个古法药品行当。当今的营当老板,是一个白胡子冉冉,常年带着个圆顶绣花帽,中间镶有蓝玉宝石,一身旧式袍服的——昭文颂。
“昭老日见神采,质比昔年,果为我辈之瞻瞩,同辈之长风!呵呵呵……”甘苓堂大门前,殊涂合手向昭文颂贺道。
“殊涂先生真是越来越会夸人了,一身老骨,不损则已,哪儿都有你夸的地方。倒是先生,龙翔凤翥,架海金梁!”昭文颂笑迎道。
殊涂谦逊道:“岂有!岂有!”紧接又指着叔有演手里提的那两个药包说:“昭老且看,这便是您前两年着我给寻的那些稀有药材了。”
叔有演见举,忙把手里提的两个药包递上前去恭敬道:“昭老,劳您贵手。”
“哟!”昭文颂当即小心翼翼接过了叔有演递来的药包,然后又唤人把他放好,接着拍了拍叔有演的臂膀说道:
“这年轻人啊,活力不说,体儿是越来越结实了。来!来!一同进去!一同进去!”又做了个请的姿势。
“昭老请!”殊涂亦回请道。
二人随着昭文颂进了甘苓堂的后院,这是一个大院。有园、有庑、有亭;有山水、有花池、有玉兰成片。转过一排廊庑,到了大堂。宏敞精致,华而不奢。
堂内一条大道,铺着灰色大毛毯,两边是坐案。案不像古案,高高的,更像小长桌,两边却微微翘起。
案下设有椅子,一案两椅;全由木所构。
最上坐,则是大案;上去有几阶梯,却没有凳子,只是一个厚软的坐褥,它像一个枕头。
除了瓜果盆,案上已摆着牛羊肥鸡,玉盏金瓮。刚一进来,便闻到了浓烈而使人陶醉的“丁香琼”。
“丁香紫气袭,入酒为琼浆!”不等昭文颂引着众人问候,便有一位两寸短须的老大哥喝起一杯酒来吟咏道。
昭文颂顺此景,把殊涂带到了那短须老大哥面前,介绍道:“殊涂先生,这便是‘高山医药’公司的总管,称为鲍安荃先生了。”又向鲍安荃说:“他是十九里香饭店的老板,殊涂先生,你们应没碰过面。”
鲍安荃伸出双手去握殊涂,道:“微闻先生,心早已想见上一面,奈何无缘。今日既有份在此,只当尽酒。快去坐,快去坐!”
殊涂双手捧着他的手,笑道:“鲍老哥何须记挂小客,早已闻得大名,请!”
各自入坐,叔有演则在殊涂的一旁。不一会又有几个年轻女孩端上酒菜来,欢欢悦悦,都吃喝起来。席间自有歌舞助兴,唱戏耍杂。
一众班子退下之后,坐上的昭文颂才亮声道:“今日邀诸位于此,名为庆我的诞辰,其实也是为大家叙上一叙。有的多年不见,有的日日碰脸;但不管商贾名流、仕宦高官,难得在席,就当尽情!”
举起手中杯子敬了个满堂,一仰头,便把杯中的酒喝干了。倒反过来,竟滴不下一滴。
在席众人见了,也都一同站起回敬道:
“干!”
“还有一事,我也趁此说了,下个月我便要离开高明,到华北去。我那老伯父终究是垂老,即便身怀回春之术,生死之命,也在所难逃。我此去或是接掌,少有再回高明。”等众人坐下后,昭文颂才道出了此次宴请的真目的。原来诞辰,也当做了与大家告别。
鲍安荃起身道:“昭老,您此去可是当大任啊,虽路途遥远,车马却不慢。一有空,我便到华北拜访您老,可千万别逐之门外呀!”说了又哈哈大声笑了起来。
另外一个中年老哥也笑道:“是啊昭老,您身份越发高贵,可到时别不认我们呀。”
殊涂又斟了一杯举起来道:“昭老,您的妙手我可还有很多没有学到,但愿到华北找你时,不吝赐教。花几个钱坐会飞机咱不怕,最怕这钱花了到那儿找不着您。”
又引起一阵哄堂大笑,都打趣着昭老。
昭老也是开心的无比,吃喝完后,又带着大家道院中游玩一会。这里好山好水,怡然不说,一些名贵药草,也栽种了不少。
其中:烂黄根、方叶草、垂地笑、哑辛等诸多稀世珍宝,平时山中郊野是难得一见的。
这里最繁多的,当属“甘苓”。它的栽培与别物不同,独寄在石缝中;若问这诸多的药草是用何种秘法去培植,昭文颂不为此付答,而门外之人,更不好去问门内之事。
如此一来,便成了你不问,我不说。你问了,我照样不答。
一晃,已是晚间七时,彼此都告还各方。
独剩下殊涂、叔有演与昭文颂时,昭文颂问道:“那些稀有的药材你到底从哪里寻的,我活了大半辈子都找不齐,你只用了两年就全部都收罗了,真是不得不让人钦服啊!”
殊涂笑道:“我不知他如此珍贵,只是识多几个朋友,这个问一句那个问一句,问多了也就有一两个识得。我一并让他们给我捎来,只花了几个小钱而已,不足算计。倒是大多数,都从西边大山找来的。”
昭文颂知他不愿透露太多,也不好多问,只做笑笑而已。又说:“多时不曾见过你家两兄妹,何不经常带来我这玩玩,况又不远。过些日我便要走,也想看看两兄妹近来的体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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