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机器（1 / 2）

后来的日子，只剩下了刷题和自习。间隙，北潇潇还会抬头看一看外面的天。

她以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他们在一个巨大的机器里面。每一年都将人往里面送，出来的就是三六九等的商品。

然后分门别类，送到该送的地方。

什么是该去的地方？

“应该”这个词是被这个机器定义的吗？

人可以被“制度”定义吗？

这些问题，北潇潇不知道如何回答。或许，李雪寒也想不到，她所遭遇的一切，到底是由什么造成。

如果无法反抗？如果找不到答案？如果周围的一切让人痛苦？

它还是对的吗？

就像是鲁迅说过的，“从来如此，那便是对的吗？”

难道说一定没有第三种选项吗？

或许有，可惜都是凡人，没有勇气害怕承担。被环境和社会的枷锁捆绑，被价值观捆绑，陷入“规则”中。追求他人定义的意义，美好和价值。

“如果，我说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选择跳下来呢？”北潇潇站在李雪寒出事的走廊上，喃喃道。

她扯着嘴角上扬，表情有些轻蔑，“还是会吧。毕竟人总是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有了机会就能改变什么，实际上，只能徒增伤感。”

三天前，北潇潇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了她回到李雪寒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拼命想要伸手抓住。

可惜，无论她多么努力，还是阻挡不住结果的发生。

北潇潇感觉有人在看她，一抬头，与班主任伊楠对视。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一楼。

她对着老师笑了笑，回了神，已经打铃许久了，该回班里了。

这个夏天来的异常的早。

很快班里人换上了短袖。78个人坐在一间只容得下45人的教室里，哈出的每一分气，都是在增加室内温度。

北潇潇极为不幸的穿了一个冬天的内衣。虽说是小胸，在内衣里有着极大的空间散热。但是自己的内衣就像是个大蒸笼，势要把里面有的全部榨干。

她没想到，这样情况自己还要承担被讨论的后果。

坐在她右边的两个男生，再跑完步，看见北潇潇的侧身时，体恤包裹出的曲线，啧啧惊叹！

一个男生指了指北潇潇，另一个男生不以为然，说到：“怎么了？”

指北潇潇的男生趴在另一个男生耳边说了句什么。

另一男生又看了北潇潇一眼，不以为然的说到：“人家身材好。”

接下来这两个男生又说了些什么，低着头嘻嘻笑个不停。

“无耻。”北潇潇突然大声说道，眼神瞪着那个最初指她的男生。

“你真让人恶心。满脸的痘痘，人丑还傻逼。”北潇潇不紧不慢的说到。

班级极其安静。北潇潇也意识到不对，她突然向后门看，班主任伊楠就站在门口，舔着虎牙，看着她。

跟北潇潇对视之后，又看了看被骂的男生，说到：“黄宇！北潇潇！进办公室！”

伊楠做到位置上，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办公室。皱着眉头说：“说吧，咋回事？”

北潇潇不想说，伊楠把视线转向黄宇，“你说！”

黄宇顿时涨红了脸，全脸的痘印也染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

伊楠瞬间骂道：“你怎么能这么贱！都要考试了，脑子里龌龊的事还这么多！恶心人。”

随着她这段话出去的还有办公桌上面的书。直接砸到黄宇身上。

伊楠生气的起来，撸起袖子，对着北潇潇摆了摆手说道：“你回去吧。”

北潇潇转身离开，听着伊楠动手大骂男生的声音。

实际上，伊楠和黄宇的关系极好，但是遇到这样的事，她也会仗义执言。

北潇潇心里感谢伊楠老师，对她来说，这或许是她在这个学校得到最公平的待遇了。

最起码，这件事她是对的。

她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可悲。连得到最基本的尊重都成了她要感谢的事情了。到底是这个世界错了，还是她错了？

或许她根本不应该想的如此明白。就像母亲说的那样，“难得糊涂。”

她不明白？对着不公平的视而不见，那教的那些东西算什么？

还是说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让我们明白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带着限定的圆圈。

只有我们身份和资源大差不差才能看得见公平吗？

很久很久之后，北潇潇才想明白，成熟的结果是，明白书本上的道理只对待老师。所谓的公平，所谓的美好，总是要自己争取的。

那些所谓的沉默与隐忍，除了换来两句，“你性格真好。”、“真是一个安静的好姑娘”、“听话，懂事”等等类似这样的驯化词语之外，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财富、地位、机会、贵人。全都不是这些词带来的。

相反，越是勇敢、越是敢于表达自己的诉求，越是敢于争取自己权利的行为，才更容易接近这些让人幸福的东西。

北潇潇意识到好像一切是虚假的，或者是带着玻璃的一样。

她看见了自己的父母被关进去了，一辈子出不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