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10章（1 / 1）

因为白愁飞笃定之前说要杀蔡相的话不可能有人听到，距离如此之近他必然会发觉，所以栎垶悬着的心也渐渐踏实了一些。面上他们一切如常，只是两人在房里恩爱甜蜜、如胶似漆时偷偷说悄悄话的情况，让蔡相的防备心也越来越重，他开始命令白愁飞拿下金风细雨楼，调令的事一直没有办妥，让他如芒在背。

终于差不多安排好了一切，白愁飞带着任劳任怨和一零八公案浩浩荡荡来到了议事厅前，楼里的其他人早已被体弱不堪的苏梦枕打发离开。

“你终于来了”裹在宽大披风里的惨白面容抬起头来，这场戏终于要开罗了。

“是啊！我终于来了，金风细雨楼……”白愁飞负手而立四下看看，感到有许多眼睛正在看着“你一出生就在这，可我却用了这么多年才到这。”

他盯住苏梦枕“今天我带着相爷的手令过来，你却给我唱了一出空城计……话说，你怎么不逃啊？”人去楼空，独自应对，他心中暗叹果然果敢重义，可为什么对自己却少了些许……

“是你说的，你我出身不同，我既生于此，又为何要逃？”苏梦枕目光如虎毫不躲避对方的凝视“准备好杀我了是么？”

“我还没说出口你就知道了？”白愁飞的鹰眸也不遑多让，想杀他，真真实实的内心想法。

“呼吸”苏梦枕抖开披风坐直身体说道“人都气息也是一种语言，你说话时不自觉的深呼吸，是压抑紧张，而你绝少这么紧张，除了杀我，我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呵……”白愁飞落下视线“看来，做兄弟久了也没什么好的……”平静了之后他又扬起眼帘，抬眉勾唇“对方什么秉性，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是很紧张，但同时也很兴奋。”他的眼眶开始泛红，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因为杀你苏梦枕我想很久了！”

一霎沉默，苏梦枕又开口“你为什么想杀我？是因为现在另有靠山，要向新主表忠心么？”

“少年子弟江湖死，你作为江湖第一人，应该知道这规矩啊！”

“不对！这不是你要杀我的理由。”苏梦枕直接反驳道“你想杀我是因为你心里恨我。”

“我当然恨你！自始至终你拿我就像条狗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受够了！”白愁飞上前两步“今天我就是要用你的命，作为不重视我的代价！”心绪不受控制的震荡，那些执念在奋力的做着困兽之斗。

苏梦枕闻言被一口翻涌上来的血，呛咳的瘫倒在座上，他知道这是假戏真语，是白愁飞的心魔。

几乎无法喘息的剧烈咳嗽，让白愁飞忍不住眼睫颤抖，很担心控制不住疯魔的自己，戏这样做下去，苏梦枕的身体会扛不住。

良久，那仿佛一只脚踏进了阴阳界的人终于停住了咳嗽“问你一件事……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马？”他的嘴唇干裂惨白毫无血色，气息也微弱的和乱发覆盖的头一样低沉，低头是因为没能及时救出为自己丢了半条命的兄弟，若不是收到雷纯的密信，他永远也不知道变成这样的白愁飞是因为蚀心丹和王小石。

白愁飞闻言深蹙眉头，眼神中不自觉泄露了丝动容“你说什么？”他赶紧调整唇角“你在向我求饶？”

苏梦枕转脸看向他，眼神很深“是”幽幽吐出一个字。

“苏梦枕向我求饶？！呵呵呵……”白愁飞脸上露出癫狂之像，眼里却有些红润，那些曾经已深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不复存在了，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片空茫茫的海。

“看在我们的结义之情，看在我是一个油尽灯枯、什么都不剩的病人” 苏梦枕垂下头“我在此向你求饶。”虽然不甘，但有些事不能不交代。

白愁飞收敛住笑“可你要是聪明的话，是不会在此时此刻说这句话的。”

苏梦枕仰起头眼神空洞“一个聪明人，怎么会沦落至此……”这话中的意味似乎还指向白愁飞，而他听入耳中，只剩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