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梳妆（1 / 1）

因为出了状况，后来，茶行的伙计蔡文龙出去送货时都会婉拒我的陪同。我也为了不造成他人的困扰不再作过多请求，所以只好留在茶行里打打杂。

再往后一些，冬日更加凛冽，刮来的风中带着一股冰冻的感觉。

入冬之后，我头发洗得不再那么频繁，加上天气干燥，头发越发的毛躁，甚至有些难以梳动。

因为捣弄了很久都没把头发搞定，又不想蓬头散发外出影响茶行门面，我一直在住的偏房内不外出，时不时探头去看董穆情是否有来到，想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身体可是有何不适？”

见我没有出去，董穆情过来问候。

“我的头发，好像梳不动了”

我转过身让他看。

“抹上发油会好一些”

……

然后，董穆情就去给我带来了发油。

我先用温水洗了一下头发，然后抹上了些发油到头上去。

“好香，像你的味道”

我闻了闻手上沾的油味。

“我……是何味道？”董穆情不知为何顿了一下。

“好味道，神秘的清香”

我拿出梳子再次梳起头发。

“我先出去”

“等等我，伯父昨天跟我说不用天天擦货架，我今天没事做了，能不能跟着你，我就在远处，不近身打扰你做事”

“先将发擦干，莫要受了风寒”

董穆情递过来给我一块脸巾。

“我梳个发髻会不会好一点？”

我询问意见。

“见你有梳过一回，甚妙”董穆情说。

“那是阿香……呃……去白溪堂时遇见的曹姑娘替我梳的，我自己只会扎个简单的松松散散的把子”

“听老师说从前是有人在照顾你，你现在能做到此番，已是极大进步”

“能不能教我梳发髻，我也想把自己收拾得紧凑精致，等他回来看他还会不会奚落我”

“爱之深，责之切，老师或许已将你视如己出”

董穆情拿着脸巾往我头上擦拭起来。

“别说得这么毛骨悚然的，他要是对我有爱，也只是因为做了亏欠我的事感到良心不安罢”

“老师言辞上虽有些精明机灵，但却是位正直仁善之人，之间可是有何误会？”

“我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也会有错吗？”

“……”

董穆情不语。

凭借以往的经历，如果我在这样的时候多说一句，肯定会说出一些冲人的话，让美好的气氛变得冰冷，所以我也跟着沉默不语。

董穆情拿起梳子往我头上梳了起来。

梳子柔和，轻轻地触抚着头皮，令人心旷神怡。

“老师……让你经历了何事？”

不知出于何意图，董穆情又谨慎地打听起来。

“我母亲被他合伙其他人卖过一回，也是因为那次出去，让人灌了药，然后疯掉，最后落水淹死了”

他要追根究底，我便也不吝啬地让他知根知底。

“抱歉”

似乎是觉得冒犯到了我，董穆情道歉到。

“或许有误会，不过我也需要他的这份愧疚感，如此一来，依赖他时，我至少心安理得一些”

“你……未免有丝过于拘泥与人之间的关系”董穆情小心翼翼地说到。

“你是太富裕才觉得我拘泥，好比那街边的乞丐，一无所有，拿什么来对人大方，饿的时候，甚至还得厚着脸皮去跟人讨要，能有人施舍，就已经感激不尽了，还想跟人无拘无束，这样不会遭人嫌么？”

“你果然……甚是通透，是我思得过浅，所言片面了”

“世道人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