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京归府庶出祖母（1 / 2）

三月初一，宜出行。

立春早已过，官道两边的树枝还是光秃秃的，偶有三两声鸟鸣。一辆外饰普通车身较大的马车快速行驶在路上，车辙吱呀吱呀一圈圈地转着。

城门下驻军士兵正严查防守，对来来往往的行人、马车、牛车等统统检查仔细万分。那辆外饰普通的马车正排队例行检查，车帘处探出一个头挽双鬟髻的少女，侧耳听清了路人的嘀咕。

【你说这城门卡得严了，可耽误事儿了。】

【可不是嘛，我这挑担子送到那贵人府上的菜怕要没那么新鲜了，祈祷上苍能让那些贵人莫要恼，这年头赚两个铜板可太难了！】

【也不知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竟敢行刺京城内的当朝官员，可不是要把进出城内的人查仔细咯】

双鬟髻少女放下车帘子，将方才听到的话转达给坐在正位上的流苏髻少女，只见流苏髻少女缓缓睁开双眼，眼底划过一丝不着痕迹的精光。马车里的两个少女与车夫下车接受检查，士兵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瞧不出什么不对的，扯着嗓子嚷嚷放行。

马车驶过热闹的街道，车帘处再次探出一个头挽双鬟髻的少女，满是新奇地盯着路边的小玩意。春意阳光肆意，悄然透过车窗爬入车内，给车内静坐的少女洒下金光，路人不经意瞥眼间，被少女金光温静模样迷了心神。

“桃夭，放下车帘。”坐在正位的温灵籁轻声吩咐道。此话引得桃夭瞬间瘪嘴，但小手还是乖乖地放下车帘。

此时车厢外扬起稚童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君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公子君。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静坐的桃夭听不懂幼童朗朗上口的话，却很是担忧此次回京，眉心略蹙，形成“川”字，道：“县主，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府邸里的那位会给您添堵。”

“有何可忧？”温灵籁低眉微笑，把玩着垂在肩下的那缕发丝，继续说道：“那位，算不上正儿八经的祖母，怕甚？”

桃夭重重叹上一气，“也不知道垂荷那边寻到尉迟三娘子了没。县主，您说，我们遇到的响马山匪，真的是响马山匪吗？他们刀刀致命，下手极狠，若不是大家誓死保护我们，我们也见不到这京城的繁茂。”

声音越说越小，桃夭脑海里不断闪现前几日的遭遇，心脏怦怦直跳，愤怒无奈涌上心头。

那群小伙伴都是跟了自己数年的，个个记得名字，如今身死他乡，温灵籁心底苦不堪言。但是她不能就此萎靡，她要找出真凶，为那群小伙伴报仇。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们快到了。”温灵籁冷着小脸说道。桃夭应声后吸了吸鼻子，眨巴眼睛，快速恢复自己的情绪。

偌大府邸门前，马车停下。

站在偌大府邸门前的小厮见缓缓下车的温灵籁，虽神情有狐疑但还是行礼作揖，两人一致道：“县主安好。”

站在一处的温灵籁与桃夭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凝重。

温灵籁为始安郡王嫡次女，自幼随父亲在始安郡内生活，虽曾回京面圣数次，但从未踏入郡王府半步，因此哪怕是京城内始安郡王府里住着的亲眷，没有一个人见过温灵籁的模样，更别提这看门小厮。

但看门小厮道“县主”，此事甚是奇怪！

“县主，您不是今日未出府吗？怎从外面归来？”一小厮俯首问道。

桃夭欲要作答，被温灵籁拦住了。温灵籁轻挑眉毛，轻声细语说道：“你尚且仔细瞧瞧我，你当真认得我？我才第一次回来这儿，谁这般细心让你们都看了我的画像？”

说罢，对话的小厮抬头瞧了瞧温灵籁，渐渐浑身开始哆嗦，上下嘴唇频频打颤，迟迟说不出一个字，直接扭头往府邸内跑去，边跑边喊：“不好啦！不好啦！二夫人——县主，县主她……”

此刻二夫人许氏正陪着老夫人钱氏，许氏端了一杯茶盏递给钱氏，钱氏抿了抿，握在手中时，慌忙而来的小厮一下子撞进两人的视线，上气不接下气道：“老夫人，夫人……不，不好了……县主她，好似会分身术般。”

“怎说？”钱氏追问道。

“今日小的在值守，尚未见县主外出，可方才见着了县主就在府邸外，就连身旁服侍的婢女都变了。”小厮利落地将发现说出来。许氏接过钱氏的茶盏，放置桌案上，笑道：“这县主来去行踪与那身边之人，怎是你我能知晓的？”

小厮头摇成拨浪鼓，“县主还说她第一次回来，身着衣裳与往常富贵华丽不同，颇有质朴之感。”说着，小厮连连求请二人前去门外观看观看一二。

“哦？当真？”许氏问道。

钱氏手抓身侧乌木金镶玉头拐杖，叹道：“走！去瞧瞧，这金贵的县主又要作什么妖。”

门外剩下那小厮也意识到不对劲，尴尬地伫着，左看看又看看，愣是不搭理桃夭的问话。

不过片刻，跑入府邸的小厮再次出现，迎上温灵籁探究的目光，硬着头皮喘气道：“请小女娘入府。”

“我家县主数年未归府，如今回来一趟，不配府邸那群没有品阶之人出来迎接吗？难不成这府邸里住着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