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父子俩的距离（1 / 2）

午饭，一切就和曾经一样，苏虎与苏何坐在一侧，另一侧坐着客人诺宇，至于父亲苏引松，则是端坐在高台之上。

餐桌上，诺宇大快朵颐着，丝毫不顾场合身份，只是对着坐在对面的苏虎喊道：“我之前还以为你苏家之子的名号是徒有虚名呢，没想到你真是少爷啊，日子过得这么舒服。”

苏虎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饭菜吃完，安静起身。

面向台上的父亲，苏虎拱手作揖，随即便是转身离席。

“慢着。”

突然厉声一句，端庄中带着威严，叫住了还未离开的苏虎。

“苏虎。”

“父亲大人，儿在。”

“去备一辆马车来，选最小的那种。回房间换身衣服，然后去门口等我。”

“明白。”

苏虎鞠躬告退，随后便是只身离开。

当踏出门的那一刻，他只感到全身放松，长呼口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差点就这么倒在地上。

相隔如此之久未见，苏虎对父亲的那份敬畏没有减弱分毫，反而加深了几分，光是一同用餐都让苏虎感到紧张，更别提那在旁人看来简单的对话了。

回屋更衣，备好马车，苏虎在门口静静等候。

今日阳光不算刺眼，但足够温暖，苏虎还觉得蛮舒服的。

门被轻轻推开，带着那厚重的步伐。

见父亲出来，苏虎立刻收起那舒张的神情，立在一边道：“父亲大人，马车已经备好。”

父亲并未正眼看他，只是点头，随后在两位仆人的搀扶下迈上马车。

苏虎上前，正要为父亲关上车门，可刚刚伸出手，父亲却是忽然开口，眉头紧锁。

“怎么？还有人要坐的。”

闻言，苏虎立刻退下，低头道歉，又是朝着那还半开的家门望去，却是不见哥哥苏何的影子。

正诧异着，苏引松又是朝车里移了些位置，挪出个空位，看着苏虎，右手轻拍在座位上，示意他上车。

“哎？”

“上车。”

“可，兄长大人他没有位置……”

面对苏虎的疑惑，他只是双手放在那手杖上，闭目，带有几分怒意地喊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换身衣服？快点上车，你哥还要招待你那位恩师，抽不出身。”

吃惊之余，苏虎连忙上车，若早知道是他和父亲出门，就会定一辆大点的马车了。

落座在父亲身旁，苏虎下意识正坐，不由得长吸口气。

仔细想想，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父亲一起出门了，毕竟自己在穆昌一直受人冷眼，父亲便也只会让哥哥苏何随身同行。

“二位爷，到哪去啊？”

“[南坡亭]，在东门停车便行。”

一切的紧张在听到[南坡亭]时不见了踪影，苏虎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神情自若的父亲。

苏虎双唇微张，打颤，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去哪？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吧。”

“的确呢，今天只是很平常的一天。”苏引松说道：“但是，你已经很久没有去那里了吧，难道说你不愿意去看看？”

“不不不，没有的事。”苏虎矢口否认，低下了头。

车，动了，牵带着少年的心。

一路上，父子俩谁也没有开口，沉默，两人位的包厢里显得如此拥挤，空气凝重，不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更多的，恐怕还是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南坡亭，那里归于苏家，可从本家出发到那里也要花上近一小时的车程。

“到了，二位爷。”

马车停下，付钱，苏虎牵引着父亲下车，眼里没有丝毫光芒。

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有几分凉意，让苏虎感到一丝不适。

他乖乖地跟在父亲身后，步入南坡亭，走着这条多年前走过的路，既熟悉又陌生，可每深入一步，他那步伐就越沉重一分。

视线移到道路两旁，那摆着一座座石碑，有的刻满了字，有的则不过留下一个名号，后面写着他那寥寥无几的生平事迹。

没有错，这些都是墓碑，而这座南坡亭，埋葬着历代苏家人的遗骸。

“应该带束花来的。”父亲忽然开口，没有多少情绪。

苏虎在一旁没有接话，只是默默点头。

忽然，苏虎停下脚步，而前面的父亲也是恰好驻足。

父子俩在这一刻默契地停在一座墓碑前。比起其他的石碑，这座石碑很新，只不过有五六年，而且上面的照片也并不是黑白的，是正常不过的彩色照片，但在这里就显得有些诡异。

照片上的是一位女子，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尔尔，扎着单马尾，白衣，有着可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貌，尤其是那笑容仿佛寒冬当中的一缕阳光，看起来是如此沁人心扉。

苏虎站在后面，冷着脸，确切说，他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已故之人。

看着父亲，苏引松将那象征苏家权利的手杖丢在地上，不顾形象，在墓碑前双膝跪地，磕头。

“多年未见了，阿青。”

阿青，是这墓碑的主人，同样也是苏引松的爱妻，苏虎和苏何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