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天阙历重生(上)(1 / 2)

加入书签

点苍坪。

竹林。

农舍。

窗门紧闭。

一丝风也没有。

石床上,沈渭盘膝危坐,头顶氤氲缭缭,正到了运功的关键时分。

细细看去,他面色红润,剑眉舒展,毫无半分修炼《长春诀》时的痛苦之态。

只见他时而身子紧绷,时而满足微笑,一呼一吸间,似应和着某种天地的节奏。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忽的,沈渭浑身一震,一股股暖流冲破经脉关隘,自他全身各处汇入右足无名趾内,如春阳融雪,好不舒坦。

“成了……成了!”他缓缓睁开眼来,眸子里精光流转,竟似换了个人般。

沈渭喃喃自语道:“果然如李老伯所言,草木者,虽无八脉之象,但有十二正经加身,同样可以吐纳天地灵气,正好修炼这《天阙诀》。”

无怪乎方才他在点苍坪上如癫似狂,竟是悟出了这层法门!

他本是桃木之身,正属草木之相,因无奇经八脉,强行修炼《长春决》,唯有暴毙一途,而《天阙诀》专门修炼十二正经,刚巧与仙树灵草的开悟之道相合。

恐怕凌虚宫主自己也未料到,她在尘世另辟蹊径开创的《天阙诀》,竟被沈渭用在了修仙之界中。

回来农舍后,沈渭便依照此前轩亭传给他的练穴之法,重新练起足少阳胆经来。

桃木之体与尘世肉身在练穴中并无区别,这一练之下,果真如他所想,意随神至,一路畅通无碍。

他将足窍阴穴练成后,信心倍增,一刻不歇,凝神聚气,接着练起侠溪穴来。

足三阳经功法他练过一次,如今再次修习,早已驾轻就熟。不用他费力运气推动,穴道间似有股线绳主动牵引般,很快便水到渠成。

待他再次睁开眼来,足少阳胆经的侠溪、地五会、足临泣三穴犹如老马识途,接连练成。

沈渭抹去额头热汗,站起身来,踱步往屋外走去。

其时月辉如水,倾落山间,他胸中充斥着志得意满的波澜之象,却不敢声张,正好借山野习习凉风,安抚下血液中的沸腾喜悦之情。

“夜半了么?”沈渭举头望月,披发缓行。此时农人们早已回屋歇息,只留星点虫鸣,让点苍坪更显空寂。

夜风温柔,带走他衣衫间最后一滴汗水。沈渭望着波浪般沉浮的药原,已然冷静了大半,一个要命的事物随之横亘心头:足下四穴虽已练成,但脚裸丘墟穴又当如何练之?

轩亭早就言明,这《天阙诀》练速虽快,却有一极大弊端,便是修行者真气无法自给,须得依靠外力冲破经脉瓶颈。

光是足少阳胆经,就有丘墟穴、陵泉穴、五枢穴、京门穴、肩井穴、瞳子髎穴六穴需要引渡外界真气,就更不必说足阳明胃经和足太阳膀胱经的诸多穴道了。

这一个个关隘,无异于天堑将沈渭生生阻拦在修行大道的门外。

而他胸中好不容易燃起的火焰,亦被这盆凉水浇灭大半。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沈渭怅然若失,宛如一缕败柳在草深处前行,“要是寻求高人相助,又该找谁?章堃?华天?还是……澹儿?”

“不对!不对!”沈渭忽又摇头,“就算有人愿意相助,但我这功法与他们的修仙之术大相径庭,即便对方功力再是浑厚,也无法加诸我身半分。”

不仅如此,沈渭心中还隐隐觉得,自己修习《天阙诀》一事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至于是何种原因,他也说不上来,但这个念头强烈非常,仿佛关乎自己生死一般,他唯有遵从内心所想,才能获得心神安宁。

沈渭边走边想,不觉行到了日间来过的坪东。

白天堆了几摞的补天枝悉数被管事收走,地上零星散落着几株枯干的残枝。

沈渭拾起一根,对月观看,见残枝已有小指粗细,暗道可惜。

李老伯说今年少阳相火,这些内质柔弱的补天枝经受不住地气升腾,早早夭折。

沈渭瞧着手中枯枝,不禁想起自身,一时悻悻。

就这么看着想着,不觉云遮月隐,大地渐入茫茫昏暗。

他在极短时间内接连练成足下四穴,颇有些劳神过度,当下打了个呵欠,转身躺倒在野草上,呼呼睡去。

他心中有事,难以睡深。醒来时,红日将出未出,云海上的众峰被勾勒出一道道浅浅的金边。

沈渭到附近的溪水中洗了把脸。这溪流自决云峰顶流下,格外冷冽。

他打了个哆嗦,精神陡振,当下快步走回农舍,关紧房门,继续修炼起《天阙诀》来。

回来的路上他已思索清楚,纵使没有外援助力,也决不轻言放弃。这功法是他在试炼中保全自己的唯一手段,倘若连身家性命都要交由他手、听之任之,那获取净灵之水、与孟帧异界重逢,就更是痴人说梦了。

沈渭心意已决,当下摒弃杂念,凝神,潜心,聚气,试探着刺动起丘墟穴来。

这丘墟穴中的禁制有如一张鼓皮,沈渭的真气每刺一下,那禁制也震动一下。真气强时它亦强,真气弱时它亦弱,无论真气如何挑动,它在震动之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